第84章(1 / 2)

加爾文的呼吸一滯。從紅鹿(當然,我們現在應該叫他裏德了)的角度看過去,加爾文臉上那副冰冷的麵具出現了裂縫,就像是蚌殼張開口露出了內裏柔軟而飽含汁水的肉塊一樣,他這幅模樣讓紅鹿感到一種類似幹渴的感覺。

當然,他將那種火苗般舔舐著神經的欲·望死死壓抑住了,他在加爾文的麵前表現得很好。

加爾文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也許。

加爾文正處於混亂之中,裏德的話語確實讓他的內心有所動搖。他與梅瑟的相處是愉快的,加爾文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但那不是一隻真正的狗狗,那是維吉利的人格。加爾文知道這有些不太對勁,甚至可以說是病態。他之所以能夠在梅瑟麵前表現出輕鬆的一麵,正是因為梅瑟是一條困居在人類身體裏的好狗,但現在裏德卻那樣笑嘻嘻地說出了本應隻有加爾文和梅瑟知道的事情。

加爾文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可是裏德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往後退了一步。

他衝著加爾文擺了擺手。

“這是替梅瑟說的……你一定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喜歡你。”

裏德聳了聳肩,在這一刻他顯示出了一縷未能掩飾太好的無奈情緒,這多多少少讓他看上去比之前真誠了許多。

“相信我,我其實也不是很想這麼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溫一條狗的記憶。”

加爾文沉默地把槍放下了,不過,他沒有把槍放在袋子裏而是貼身放在了自己的腰間。他始終沒有對裏德放下最後的戒心。裏德跟維吉利,還有其他人格不太一樣,加爾文不太能準確地用語言描述出那種微妙的感覺。與其說他是察覺到了裏德的不對勁才發現這家夥不是維吉利,不如說是是他腦袋裏那根掌管直覺的神經正在抽痛。

嘿,這個叫做裏德的男人很危險——他的直覺這樣嘟囔著。

而且,跟維吉利的其他人格不一樣的是,裏德是一個相當強勢的男人,一個比其他所有人格都要更加富有男性魅力的男人。加爾文不會否認,在脫去了維吉利那副傻乎乎的小綿羊一樣的氣質後,屬於維吉利的這具身體在裏德的控製下展現出了驚人的男性魅力。他那種略顯輕浮的模樣在讓人感到不快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被其吸引。加爾文毫不懷疑,幾乎不會有女人能夠抵抗住裏德這種“危險的花花公子”的迷人攻勢。不過對於加爾文來說,裏德的這幅模樣隻會讓他感到極度不適。加爾文冰冷的視線解剖刀一般剖析著裏德的身體,健壯,高挑,肌肉發達。

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加爾文讓裏德脫掉了襯衫好確定這個家夥確實就是維吉利,而過了這麼久,裏德依然沒有把衣服穿回去的意思,在說話的時候,加爾文可以看到裏德緊繃皮膚下肌肉的顫動。

一種刻意的炫耀——加爾文很肯定裏德是故意的。

可以說,裏德大概是他最討厭相處的男性類型,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自製力才不至於直接給裏德來上一拳。

“我不關心你知道多少關於我的事情,我覺得我現在應該離開了。”

加爾文忽然感到一陣無奈。

他真的沒有時間在這裏跟維吉利的一個新人格糾結於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硬邦邦的告訴了裏德自己的決定,然後他拎起自己的袋子朝著門口走去,態度遠比裏德將他架進車裏時要堅決許多。

裏德皺著眉頭跟在他的旁邊,伸出胳膊企圖攔住他。

“嘿,嘿,別這樣,我是真的想要幫你。”他連聲叫嚷著。“我還以為你和維吉利那家夥是朋友——”

“滾開。”

“真的,加爾文,我並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在街上拉住一個人然後將他帶到自己的房子裏……哦天啊這情節聽起來可真不吉利……等等,親愛的,請聽我說,我想要幫你!”

加爾文的手已經快要握住門把,而裏德卻在這個時候抓緊了加爾文的手。加爾文下意識地企圖順勢扭住對方的胳膊肘,若是普通人,關節脫臼的痛苦足以讓他們在地上翻滾著痛苦地度過幾個小時。但是裏德顯然是一個例外,他太強壯了,而且在行動之間,他對空手道的了解得並不比加爾文更差。加爾文不僅沒有成功攻擊到裏德,反而把自己送進了裏德的懷裏。

“砰——”

加爾文的背撞上了硬邦邦的門,腰部被黃銅把手重重地捅了一下,他差點尖叫起來。

而裏德用一隻手就卡住了加爾文的兩隻手腕,加爾文不得不像是傻子一樣高高地舉著自己的胳膊,仍由裏德將石塊一樣堅硬的膝蓋擠入他的大腿之間(這下加爾文企圖給裏德的“小裏德”來一下的企圖也落空了)。

他們兩個人的身體以一種相當親密,或者說尷尬的姿勢死死地扭在了一起。裏德的身體相當的灼熱,他的熱度甚至透過了衣料源源不斷地傳給了加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