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屍體嗎?他沒有發現的屍體?
劇烈的頭痛撕咬著加爾文的腦神經,他的眼前正在發黑,一些影子如同幽靈般在他的視野裏轉來轉去。
【冷靜下來,天啊,加爾文,你得冷靜下來。】
加爾文在自己心底說道。
不管怎麼說,在察覺到不對之後,他便開了燈,他沒有看到有任何人離開的跡象,艾紮克隨後趕來……
沒有錯,那位做下這一切的凶手現在一定還在那棟屋子裏。
加爾文聽到艾紮克發出了一聲含糊的詛咒。
緊接著他被扔進了車子裏,艾紮克撐著車門,在他頭頂上輕描淡寫地開了口。
“我還是得回到那個該死的鬼地方去一趟,你在那裏留下來的痕跡太多了。無論是警察還是雇傭兵,他們要是看到那一切,你就完蛋了。”
“你他媽還沒有看出來我現在已經完蛋了嗎?”加爾文臉色慘白地說,“不管是陷害還是別的什麼,這件事情跟我已經脫不了關係……”
“嘿,冷靜點寶貝兒,現在還不到絕望的時候。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那個人在一開始就放過了你,證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打算幹掉你。讓我們期待一下他能夠寬宏大量地放過我,要知道我真的得幫忙處理一下裏頭的玩意兒。”
艾紮克冷靜地說——至少從表麵上來看,他大概是冷靜的。
“去他媽的‘處理’,我們兩個都知道,這他媽根本不是你能處理的事情……”
加爾文驚慌失措的低聲尖叫著,但是艾紮克卻在這個時候抖了抖手腕,一聲清脆地金屬並和聲響了起來。
“哢嚓!”
下一秒鍾,加爾文的手腕一涼,隨後他便震驚地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那個混球艾紮克用手銬銬在了車門上。
“艸,你最好給我解開——”
加爾文惡狠狠地爆出了一句粗口。
艾紮克用力揉了一下他的頭,在加爾文瘋狂地翻起儲物櫃想找到一根鐵絲或者別的玩意解開手銬時,年輕的警官已經快步朝著紅胡子的小屋走去。
加爾文看了一眼艾紮克的背影,感到視線一陣昏暗,他的胃部就像是被放入了一隻絞肉機,強烈的憂慮和恐慌化為刀片,用力地切割著他的胃部。更加該死的事情是,他的背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墨鏡,防曬霜,止汗劑,賬單……在加爾文就像是一隻闖入了車廂的熊瘋狂地翻弄著副駕駛座前麵的儲物箱,那裏頭的東西亂七八糟地落了下來。
加爾文依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大別針或者是訂書針,他的手一直在顫抖,冷汗順著他的眉骨滑下來,落在他的眼睛裏,帶來一陣刺痛。
“該死的艾紮克——該死的——該死的——”
加爾文聽到自己神經質地不停嘟囔著,他背部的疼痛開始加劇。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加爾文覺得自己應該像是一隻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他抓著一張賬單朝著身後丟去,手銬在車門上發出了一聲尖叫——一直到幾秒鍾之後,加爾文才感到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地想要發起攻擊,卻被金屬的手銬直接刮掉了一圈皮。
“嘿……嘿,是我,冷靜點,是我。”
艾紮克皺著眉頭站在車門口,他顯然也被加爾文的劇烈反應嚇了一跳,他舉著自己的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有那麼一會兒,加爾文幾乎都要以為對方是自己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臆想出來的幻覺。
“哦,老天……現在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保持平靜。”
艾紮克和加爾文對視了幾秒鍾,他的臉色依然有些難看,隨後他彎下了腰,解開加爾文的手銬。
接著他側過身,從腳邊撿起了加爾文的帆布包。
“你的東西全部都在這兒了?”
他問加爾文。
加爾文點了點頭,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臉,當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顫抖總算是停止了。
“你回來的很快。”
他說。
真奇妙,他卻覺得時間隻過去了幾秒鍾。
艾紮克聳了聳肩,他將帆布包丟到了汽車的後座。
“你要知道我是專業的——別忘了我是因為什麼甚至連那個老頭的葬禮都沒趕上。”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棟屬於紅胡子的房子。
“聽著,加爾文,我在佩羅德大街的地鐵站那兒有一個儲物櫃,裏頭放著一些逃命用的玩意兒。我會把密碼給你,你拿上東西,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加爾文皺著眉頭看著艾紮克,後者的臉上浮現出了那種焦慮的神色——他努力維持了一晚上的鎮定的麵具在這一刻終於出現了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