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4日淩晨12點47分。
看門人死亡。
死亡時間和死亡快遞單上的完全吻合,那麼也就是說看門人就是……
“杜岩!”
林蕭的突然插話打斷了正在專注思考的譚嘉嘉。
今天是2016年1月7日,案發後第三天。
咖啡廳裏放著悠揚的鋼琴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且漫長。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林蕭開口道。
譚嘉嘉並未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陽光似乎很好地掩蓋了有些泛紅的臉頰。
“你怎麼會來這裏?”些許的沉默後,譚嘉嘉開口問道。
“剛剛做完筆錄,回家的路上經過這裏,剛好看見你,所以就進來了。”林蕭微笑著,隨後有些惆悵地說道,“聽說你被降職了,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
“不,不怪你。”譚嘉嘉低著頭,似乎是為了平複內心的心情,特意拿了一包方糖,“啪!”方糖掉入了咖啡,濺起的咖啡在她白色的袖子上肆意染開,而她卻若無其事的攪拌著,“新人,第一次負責大案子,難免會失敗,你不用自責,我很快就會振作起來的。很快就會……”
譚嘉嘉的雙腿微微有些打顫。可是這又能怪誰呢?一切隻能怪自己!怪自己的魯莽,怪自己是個毫無經驗的半吊子。
林蕭注視著她,一言不發,隻是嘴角露出的笑容卻是任誰也猜不透的。
“總歸你沒有放棄繼續追查這個案子,不是嗎?”
一提到案子,譚嘉嘉稍微來了些精神:“嗯,雖然局裏最後還是以意外事故結案了,但是我仍然有幾點沒有想通。
“既然看門人的死亡時間和你送出的死亡快遞所預告的時間一模一樣,那麼我們不妨假設看門人,就是杜岩本人。
“順著此假設推理,也就說明三年前死亡的並非杜岩本人。然而就在前兩天去永恒電廠調查的時候,我們警方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線索……”
“你說看門的徐建啊,他其實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呢。”
“哦?看門的人叫徐建?”譚嘉嘉聽到工頭的回答,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試探性地追問道,“您確定看門的人是徐建?”
“當然,我的話還能有假?”工頭瞪圓了雙眼,理直氣壯地說道,“不過,他也應該算是個悲劇人物了吧。”說罷,不由得輕歎一聲,似乎是在感慨命運的不公。
隻見他彈了彈手裏根本不存在的煙灰,繼續道:“那都是幾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徐建這小子也可憐,當年進這個廠也比較早。好些車間他都待過,技術也全麵,在一線來講,可以說是技師方麵的人才了。可是一天下班後因為交通事故,兩人相撞。對方死了,他也跌得頭破血流受了傷。這小子本來家裏就窮,隻有一個老母親相依為命,本來攢了一些錢娶媳婦的,這下全掏出來都不夠賠人家。人家跟他打官司,拿不出幾十萬怎麼辦?本來說好的媳婦也吹了。”
禿頂工頭扔掉煙屁股,彈了彈腿上的煙灰,繼續道:“他當初受傷起初沒覺得什麼,後來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好像傷到了身體的重要神經了,就是那種不經意間會抖動的那種。於是,原來的崗位不能呆了,廠裏安排他做一些輕鬆的工作,但是工資不如以前了。為這件事情,他堵了江輝幾回,好幾次差點大打出手。而且他要求那次的交通事故上報工傷,江輝並沒有答應他。其實,暗地裏江總還是吩咐公司工會貼補了他一些錢。但是兩人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江總知道徐建這小子對他有意見,但是他作為廠領導,考慮的事情又何止是這些方麵。對於徐建對他的不友好,他總是一笑了之。甚至於私底下,江總都買了補品上門看望徐建身體不好的母親。再後來,就是徐建這小子體檢又被查出了不好的病症。於是,江總讓人事部給他調到了門衛室,工資卻沒有再降他的了,相比起以前,每月還多發了一些。但是,徐建這小子不領情,覺得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得的,而且三年前由於杜岩的意外死亡,似乎又給他造成了一些心理陰影。據傳言,杜岩是他的結拜兄弟,也是他唯一的依靠了,可是……唉!人要是不順起來,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啊!”
林蕭聽到這裏,啄了一口杯中冒著熱氣的咖啡,說道:“難道是徐震和杜岩聯合犯案嗎?”
譚嘉嘉卻搖了搖頭否定了林蕭的想法:“當天下午,我便和同事一同前往徐建的住處進行調查,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似乎是說到了興頭上,譚嘉嘉有意吊林蕭的胃口。
隻見林蕭微笑著搖了搖頭,期待著譚警官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