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跟著母親回國那年才十歲,何瓊嫁得風光,連離婚回來都很風光。
不是父親要跟母親離婚,而是眼裏容不下沙子的母親要跟父親離婚,什麼都沒有要,隻帶走了何其。
當初那些何瓊嫁得好的人,現在全是落井下石的。
那個時候他中文不夠好,聽得多了才能聽得懂,以至於後來能聽懂的全是罵他母親的話,氣得他放狗去咬人。
“誰要是再欺負我媽媽,我就讓何必去咬誰!”
何必是他母親養得一隻藏獒,看著都讓人害怕,更別說真的放出去咬人。
後來何其被何瓊打了一頓,打得最厲害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的何其好幾天沒下得來床,可是他並不後悔,也沒怪何瓊。
慢慢的長大,性格也變得更加孤僻,何瓊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讓他去和人接觸,他下意識的選擇拒絕。
直到看見秦然,熒屏上的笑容讓他向往羨慕,他希望自己也能成為秦然那樣的人,他第一次求了異國他鄉的父親,從而踏上了娛樂圈這條道路。
也正如秦然後來說的那樣,他並非一開始就隻對男人硬得起來,那個時候他很清楚自己對女性的身體也是有衝動的,甚至在很小的時候還暗戀過女孩子。
遇上秦然,可以說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個轉折點。
秦然靠著《南北》得獎的時候,他一臉羨慕的看著台上的人,卻還沒認識到自己眼裏的羨慕早就變了味兒。
“你好,我是秦然。”
天知道他那會兒多開心,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腦海裏回蕩著,秦然跟自己講話了,還在跟自己打招呼。
後來才想起那天的自己有多傻,可那也是最真實的自己。
“不對不對,你這個表情不對!”秦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看著啊。愁呢,它其實不用寫在臉上的,有時候可以憑借動作或者道具。”
那會兒是在拍自己的成名作《向晚》,他演的是鬱鬱不得誌的少年男主,秦然剛好也在影視城拍戲,經常過來探班教導他。
“我們中國有位大詩人,李白。他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可以說是經典中的經典。何其你照著我試試。”
說著,秦然便在灑脫隨性中,表演出了另一番愁的滋味,不在臉上,而在動作。
秦然這個人,向來有本事把別人一輩子研究出來的成果,手到拈來的拿來用,何其又擅長模仿。
以至於後來人們都稱他是小秦然,網上那些帶節奏的人都在說這是在貶低何其,粉絲也被這些言語給帶上了歪路,個個跑到秦然的微博下麵鬧騰。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是去給秦然道歉,還是就這麼等流言消散,沒人告訴他該怎麼做。
而秦然則身體力行的告訴了他,該怎麼去解決。
粉絲做錯了事,無論出發點是好是壞,偶像都得負一部分的責任,秦然對待粉絲就是這樣,錯了罵得比誰都凶,該寵的時候就寵。
“何其,你不能就這麼慫下去,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我不可能一直護著你。要是哪天我自身都難保了,拿頭去護你,對吧。”
這句話成了何其後來的動力,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希望自己可以反手去護住秦然,讓秦然也蹲在自己臂膀下。
也是那個時候,何其開始糾結自己的性取向了,他一開始確實是抱著崇拜羨慕的想法在和秦然接觸著,並且現在依然存在著這種感情。
算喜歡嗎?好像也談不上。
他開始刻意的去避開秦然,想看看自己避開後又是什麼想法,避得自己整天都在痛苦中渡過。
那天秦然喝醉了,跑過來敲他房門,他怕秦然動靜太大驚動了旁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便開了門將秦然迎了進來。
“何其,你老實說,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基佬了?”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炸懵了,心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竟然萌生出了絲絲高興。
秦然摟著一直在問這個問題,隨後不知怎麼就問到了床上,吻落下來的那可以,害怕多餘欣喜。
他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個決定,那就是把喝醉的秦然給推開了,沒推開,一切都好說,推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兩人越走越遠。
何其心裏竟然萌生出一種,秦然這麼幫自己就隻是為了和自己上床的想法。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不管誰上誰下,隻要能在一起,何其都不會做出那個決定。
第二天早上,秦然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何其的房間裏,瞪大眼睛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什麼頭緒都沒有。
在外麵吹了晚上冷的何其回到房間裏,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愣了愣回答了秦然昨晚的問題。
“我不嫌棄。”
但是看見秦然那一臉茫然的樣兒,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對於秦然來說就是屁話,因為秦然壓根兒不記得自己問了什麼。
還沒等到自己成長起來,秦然就到了泥菩薩過河的地步。
他跑去求馬柯,讓他放過秦然,馬柯卻提了要求說,可以,但是必須用自己去換。
何其答應了,馬柯把手伸過來的時候,他卻做了和秦然一樣的動作,把馬柯胖揍了一頓,甚至下手比秦然還狠。
沒想到出讓秦然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來不及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隻能看著秦然失望的眼神和沒有猶豫就去離去的背影。
那天以後,秦然就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最可怕的不是後知後覺,而是後知後覺所帶來的痛苦,例如他習慣了秦然的存在,下意識的回頭,那人卻早就不在了。
接下來的幾年,他拚命提高自己,也了解秦然不是那種會屈服的人,總有卷土重來的時候,也希望那個時候,自己成了能和秦然比肩的人。
這是他第二次後悔,後悔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實力,沒有早點就開始努力。
但是怎麼也沒猜到,秦然帶了周末藥回來,他覺得單論長相,周末藥比不過自己,論契合度也不如自己。
何其也明白,感情上的事可以後麵再談,幫助秦然回到原來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他低估了自己對於秦然的占有欲,也高估了秦然對自己的感情,一度讓他弄錯了自己一開始的目標。
直到周末藥找上了自己,才喚起了他最開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