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邪玉詭圖(2 / 3)

而我走的時候背的是一身債,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隻有祖上傳下來的一件古物,那是爺爺在世的時候指名留給我的,爺爺去世之後自然就到了我的手裏。東西用木匣子封著,我隻看過一眼,知道是件玉器,之後一直就被我鎖在櫃子中不見天日。

我和三炮在磁器口他租住的家中對瓶吹了起來,就著夏家胡同的老北京烤肉,我四瓶啤酒下了肚,打著飽嗝對三炮道:“哥們兒,你現在可稱得上風生水起了,難得還惦記著咱,不過你那玩意兒道道兒太多,咱不是那場麵上的人,恐怕吃不了這碗羹啊!”

三炮一聽這一抹嘴巴揮手道:“嗨!我說老沈啊,你吃飽了撐的,擔心那鳥事幹嗎,我這買賣……咱這不是打遊擊打得膩歪了嘛,想搞個穩固的後方基地,這不場子都有了,琉璃廠金大喇叭那狗日的這兩年搜刮夠了想撤,那門臉我可早就瞧上了,咱把它盤下來,也搞點正經買賣!”

原來,三炮這幾年做“浮流把子”,東流西竄的,眼看著那些搞古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個都富得流油了,他又不安分起來,琢磨著就想自己也搞個場子。叫我來的目的也很簡單,這廝在行當裏是個臉熟,萬事皆不方便,把我找來打算給他當名譽掌櫃。

我一聽暗自失笑,三炮這人我很了解,性子直,來不得爾虞我詐的東西,讓他鑽鑽冷門搞點歪路財倒也罷了,他不是那種能規規矩矩正兒八經地做生意的人。

但這廝賺的就是偏門的錢,三炮因為生意的緣故,周旋於形形色色的人之間,他們中有倒騰古玩的古玩商,有財大氣粗的收藏家,當然,也經常會接觸到一些做著“倒鬥”營生的盜墓賊。

正因為如此,三炮經常有機會碰到不少剛出鍋的好東西,做他們這行當的,講究的就是一個速度,風聲一到,立即就要想方設法去盤貨。三炮在這方麵做得還比較積極,這不上次一群“湖南幫”剛在湘西掀了一鍋,一到北京就被三炮給盤了下來。

這剛出鍋的貨就是新鮮,三炮磨破了嘴皮子又趕上了頭場,結結實實地淘出了一批好東西。這些東西主要是幾件玉器和金銀器,成色不錯,運氣好的話一轉手就能海撈一筆。

幾年前這小子還背著一屁股債睡我家地板,幾年不見我倆的境況就掉了個個兒,我想起自己眼下的窘迫,不由得唏噓不已。之前我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拿出了自己僅存的那件古物,打算托三炮的關係好歹把這東西也順帶給賣個價錢,好讓我打發打發那幫能要人命的債主們。

“我說三炮啊,我說句掏心窩的話你可別不愛聽,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還是搞點偏門比較好,做生意這玩意兒可得慎重,可別再像以前那樣了,忽忽悠悠一夜回到解放前!”

三炮滿不在乎,幹了一大口啤酒拍著胸脯道:“嗨,哥們兒我敢打包票,咱這些年差點沒跑斷腿,這路子可不是白鋪的!”說著又放低了聲音,作神秘狀道:“實不相瞞,咱的那筆買賣成了,這不才有了置辦鋪子的錢嘛,順便找你這個文化人給我撐撐門臉!”

我見他信心滿懷的,不像是在拿我開心,當即道:“我那件怎麼樣了?有合適的買家了沒?”

三炮把眉一揚,一拍巴掌道:“嗨!我差點忘了這茬,天賜良機!也該輪到咱哥兒倆一起時來運轉了!”

別說三炮還真有那麼點人脈關係,沒幾天,他的幾件東西基本上就兜盡了,而且有一位龍姓買家對我的那件東西很有些興趣,先驗了驗貨,隨即給了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比我預期的價格高出了不少,三炮認為奇貨可居,當時就自己做主沒有答應,那位買家便道自己做不了主,還得回去請示下老板,丟下貨便又回去了。

一聽到買家報出的價格,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壓根沒想到自己沒當一回事的東西還是個寶貝。我趕忙胡亂用紙巾擦了擦手,進裏屋將那東西取了出來,說實話,這兩年做生意忙得焦頭爛額的,這玩意兒到了我手裏就沒正眼仔細瞧過,沒想到關鍵時候還得靠這玩意兒救難,我這下才有點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了,此刻捧著它,就像捧著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