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去,異獸的爪子扒拉在船體上,卻並沒有動靜,翅膀太尖利,被風劃過有尖細的呼嘯聲,靈河的靈力流淌得比平時快,比平時急促。
她也走向苦山處,看了一眼船頭,說明了之後的方向。
陸堯歌突然拽緊她躲到一麵鏡子後:“你不準死。”
她沒有時間反對陸堯歌的命令,陸堯歌也感到不安了,像條蛞蝓一般粘在她身上,有些偏執地趁著這點兒難得的平靜吮咬她薄薄的雙唇。
“陸堯歌……陸……陸堯歌!”她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喘不勻一口氣,極為篤定道,“保護好自己。你活著我就活著。”
轟——鏡子全都碎了,平靜重新被打破,頭頂伸進來兩條極薄的翅膀,如蝗蟲一般剪開眼前的事物,寒光一閃,已經鑽進來半個身子來。
這隻異獸有六條腿,兩對翅膀,一對翅膀如蝗蟲,切開眼前所見之物,鏡子被切得棱角分明,還有一對極為短小,震顫著使它飛行。
青寧仙君戒尺閃過,和那鋒利的翅膀抵在一處,發出兵刃碰撞的脆響。
戒尺輪了一圈回來,苦山掐訣,那翅膀根處被外力撕扯,正在發抖。
異獸已經鑽進來大半,剩下屁股還沒進來。水手嚇得麵無人『色』,四處尋找地方躲藏,陸堯歌揮手,那翅膀被齊根斬斷,溢出淡藍的鮮血來,苦山抓起一根翅膀揮舞著,又抓起另一扇,充做雙刀揮舞,嗖嗖聲不絕於耳。
三人從房間離開,整條船隻有船頭的破口正湧入異獸來,才鑽進來兩隻,一隻被她們殺了,另一隻還在和毒鷹宗的人顫抖,那破口還有一隻正奮力擠進腦袋來,那腦袋無比堅硬,有棱有角卻是個四不像,正將那破口撐開,破口變得更大了些。
距離紅帝的居所不過百步,但外頭已然衝過來密密麻麻的異獸。
她抬腿將那大腦袋異獸踢出去,隻掃了一眼,外頭像是人頭攢動的廟會,充滿了黑壓壓的各種腦袋,正源源不斷地衝過來。
苦山這時道:“一個時辰半過去了,異獸怕是都在湧過來。”
她抵在破口處,戒尺上的光不斷閃爍著,噴湧出的血讓戒尺滑得握不住,身上也濺上來紅藍相間的血,衣裳被染得看不出顏『色』,隻有一團汙黑。
倒也有些心悸。
從她的視野看去,能瞧見玄武戰船前被一群飛行的異獸『逼』得不能往前,不遠處就是紅帝的住所,紅帝還沒有現身。
異獸現在隻打開了這個破口。她後退幾步,放了一隻異獸進來,毒鷹宗的那個男子上前解決了,她喘了一口氣,異獸愈發多了,不能在此耽擱。
白鳳翎躲過一隻異獸的翅膀,翅膀如剪刀一般劈向她的雙腿,在空中擰身,心裏漸漸有了打算:“跟著白虎。”
蘇歆得令,和她匆匆離開異獸群中。
異獸飛行極快,追上來,綴在後頭。
他們像餓瘋了的狼,死死咬著獵物的尾巴,發了狠就一口一口試著咬掉前麵那兩個凡人的雙腿。
張口嗷嗚了好幾次,差一點碰上蘇歆的腳尖,迅速擰身,突然一聲慘叫,立即往後退,將它的同伴撞了個趔趄,一群異獸撞出了個小堆,扇動著翅膀圍成一麵牆,堵在她們後頭。
蘇歆鬆一口氣道:“這是到了?”
白虎一爪撈過白小蘇來,張開大口叼住蘇歆的衣襟,奮力甩到異獸堆中去,白小蘇醒過來,嚇得眼睛瞪大了不少,眼巴巴地看著白鳳翎,白鳳翎卻左右環顧,一眼望見了百步外,朦朧的水汽中,掩映著一棵參天巨樹,根係深深紮入雲中,靈河消失在樹邊。
那就是【破空】了。上頭不再掛著曆代蓮靈的屍體,靈氣充裕得有些奢侈。
白虎施展神通,雲霧繚繞,蒙住她的四周。白鳳翎撐開防護罩抵擋霧氣,眼前白虎卻陡然消失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罡風,她立時施展靈力,兩把巨劍橫『插』身後,卻『插』了個空,身後空空如也。而霧氣中隱隱傳來一陣陣低『吟』,她仔細辨認方向,卻發覺四麵八方都是白虎的身影。
略一定神,前後左右各自展開靈力,突然,一道柔軟的鞭子從身下鑽了出來,將她緊緊纏裹。
白虎放下尾巴,把她撈到身前,死死勒緊,施法將她捆到了樹上。
那棵樹樹冠繁茂,靈力充裕,她被捆在【破空】的樹幹上,正感到靈力源源不斷地流入這棵樹中。
樹後走過來一個人,將她從樹上解下來,另外捆了,前後左右頭頂腳下都設了屏障束縛著,抬眼看看【破空】,又看看白虎,低聲道:“謝謝。”
白虎道:“現在異獸已經爆發,仙界還沒打開!”
那人抬眸,雖然麵目還是娃娃臉的少年模樣,但眼神極為蒼老,身形也有些佝僂,正在抬頭仰望【破空】,樹冠像冒出無數的水汽似的,散出源源不斷的靈力的小光點,彙聚成一束筆直的光,直衝更高的天穹,那裏很遠,看不清楚,卻又很近,因為隻在頭頂,卻模糊又清晰,難以言說,顏『色』形容不出,隻漸漸地醞釀出了一團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