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什麼人最強?
是男人都想當英雄,建功立業,天下揚名。誰不希望自己是號人物,能夠指點江山,雖千萬人吾往矣。
超越這個天地間,人類並不知道太多更強的存在。但是在地球上,他知道自己已經是最強之人,在這個人間,他已經很寂寞,也很傷心。
如果不是他懷裏這個才半歲的孩子,他也許沒有活下去的信心和理由。
他穿著一襲暗紅色的牛皮風衣,身材修長挺拔,不拘而略顯頹廢狂放的長發拂麵,眼神卻亮若星辰!
隻是他的神情有些憂鬱,疲憊,眉宇間擰著一片淡淡的哀傷。
他掃視了一下耀眼的天空,一腳就踏進了“死亡之海”——中國最大沙漠,塔克拉瑪幹大沙漠。
漫天狂沙,烈風呼嘯!
他踏在浮沙之上,卻隻留下一個淡淡的腳印。
他隻跨出一步,卻遠去百米之外,留下第二個淡淡的腳印!
他周身的時空在詭異地變幻著,每變換一次,就撕裂了這片天地,瞬移到了下一個場景……
無邊無際的浩瀚和具有震撼力的沙漠風光始終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引得世人以穿越為豪。隻要踏上沙丘,便能體驗到沙漠的粗獷和荒蕪,對於水和綠色的渴望,看一眼悲劇英雄氣十足的胡楊,也許便能從一粒流沙中感悟到生與死的意義。
大沙漠的冬天似乎脾氣很壞,狂風暴雨,流沙幻景,時而跌落巨大的冰雹,時而卷起幾十米高的龍旋沙暴!
一般人類,若是行走在此時此地,早已經迷途、衰竭、幹涸、死去。
可是他依然灑然行去,一瀉千裏。
他懷裏還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被裝在一個透明的氧氣罩裏,饒是如此惡劣的環境,卻含著一個奶嘴,甜甜地酣睡著。
他周身的時空依然在變幻著,漸漸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綠色,山河,樹林……
他知道自己已經穿過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來到邊緣地帶,他看到了一片寧靜的綠洲,便放慢了瞬移的速度。
他穿越了一片草原,三個盆地,七座山脈,在一座封指雲天的雪山腳下停了下來。
“還是……要回來麼?”他仰望雪山,喃喃自語著。碧藍的天空下,漫天的雪光極為耀眼,那雪山之巔,那神奇的湖泊和洞天,卻已經物是人非……
遙遠的天邊,有一條大河蜿蜒流淌在高原的大地。
跨過大河與遼闊的峽穀,他的天識劃破冬天的陰雲,看到了這座絕美的麗江古城。
小橋,流水,人家。
這不是他的故鄉,甚至也不是她真正的故鄉。
可是她卻在這座古城,生活了很多年,直到她最親的人死在木王府,她才傷心地離去,回到了雪山之上,把自己冰封起來,沉睡而去……
紅瓦木牆,街麵古老潔淨,到處是封邊王朝的古建築,古民房,古橋,古溪,古樹。
他腳踏在這個古鎮的五彩石路麵上,便感覺到濃烈滄桑的古老氣息。
2000年,能保留著這樣古樸風貌的古城,已經很罕見了。
就連狹窄的石頭路上,幾乎看不見機動車輛,而是自行車在小巷裏四處穿梭著。
明亮的陽光下,有幾個步履緩慢的上了年紀的納西老人悠閑地踱步,他們身著藏滿曆史的靛藍色衣服頭戴紅軍時期的八角帽,哼著一首叫“納西淨地”的歌曲,吟唱著心中的淨地,對眼前身後獵奇的目光視而不見、不屑一顧。
他走過四方街,站在一座古老的大石橋上,出神地看著一座大水車,車旁有一塊大屏幕,上麵正播放的音樂是飄渺寧靜的“東巴吉日經”。
——這個地方,他才居住過一年,如果她還在,這裏,也永遠是一個理想美好的安居之所……
他歎了一聲,哀傷的心情漸漸有些釋懷,有些舒暢。
他兒時就夢想遨遊世界,能過上風刀霜劍,縱橫天地的日子。那種生活是何等刺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盡興,豈非同行屍無異?
可是,長大以後,他卻成為了很多人的噩夢。他行使的是正義,執行的卻是屠殺,左手天使,右手惡魔。
他有很多名字和身份,他現在姓周,叫周林軍,一個極為平凡的名字。但是他本人的真實身份,除了一個代號,世間再無人知曉。
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去執行一個軍隊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