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心裏雖然不服氣,但眼下還是安撫好老周頭要緊,於是催著老周頭趕緊帶小九去醫藥房那邊檢查和治傷。
老周頭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連忙答應著。
小九也哽咽著,乖巧地對柳南梔鞠了個躬,“謝謝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好了,快去吧。”柳南梔目送他們倆人往西院的方向去了,這才鬆了口氣,放心回自己的薇落苑。
這幾日為了照顧北慕辰,她都沒顧上自己屋裏那人,也是時候回去看一眼,畢竟自己跟莫家寨的關係並非鐵一樣牢靠,那個叫懷肅的年輕人看上去心思又重,外麵還有太子府的耳目盯著,對這件事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好。
可她剛回到院子裏,還沒進屋,聞訊趕來的下人便匆匆擋住了她的路,說是獨孤昊然過來找她,已經在前廳等了小半天了,還說獨孤昊然看上去十分焦慮,像是有什麼大事要與她商議,所以一大早就趕過來,卻聽說柳南梔先一步進了宮,便在前廳等著,本來是想第一時間見柳南梔,沒想到她從後門回來了,得到消息的下人這才趕過來通報。
昊然哥哥這麼匆忙地趕來,難道是為了水月鏡花坊的事情?
柳南梔想著,隻好先改道去前廳。
一見了獨孤昊然,她便感覺到事情不像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王府偏廳被獨孤昊然手下的人看似無意實則緊密有序地把守起來,獨孤昊然在廳中焦躁地來回踱步,平日幾乎總是跟在他身邊的宋青,此刻也不見蹤影。
“昊然哥哥,你找我?”柳南梔走進偏廳,立馬聞到空氣裏有一股臭味,像是來自下水道的腐臭和泔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柳南梔不禁捂住鼻子,向傳來的臭味最濃烈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在偏廳的飯桌上,放了一隻髒兮兮的包裹。
那包裹有兩次,裏麵一層的花色看上去竟然有那麼一點眼熟。
這時獨孤昊然一把抓過她的胳膊,急道:“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柳南梔見獨孤昊然一副焦急的模樣,還是一頭霧水。
獨孤昊然把她拉到飯桌邊,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之前不是跟我打聽過南邵暗探的事情嗎?”
“是啊,我還讓你幫我查柳南薰和她身邊那兩個丫鬟呢,可你不是說這些事情你不在行,還說要幫我聯係那個什麼水月鏡花坊去調查嗎?”柳南梔眨巴了兩下眼睛。
“要深入調查那些人的背景和他們接觸過的人,我的確不在行,不過這南邵暗探的事情,我和我爹可是一直在追查,絲毫沒有放鬆過。”獨孤昊然平時說這種話時,多多少少會帶一些洋洋自得的意味,可今日他隻有滿臉的焦慮,根本沒有一絲沾沾自喜的情緒。
看來真的是出什麼大事了吧?
柳南梔的態度也嚴肅了起來,問道:“你查到什麼了?”
“你看看這個”獨孤昊然一臉神秘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個包裹,說著,不等柳南梔給回應,就趕緊上手去把那包裹解開。
包裹裏麵是另外一層包裹,獨孤昊然解釋道,他找到這個包裹的時候,是沒有最外麵這一層的,但因為裏麵的東西在下水道裏泡久了,散發著濃烈的惡臭,隻好先找了個東西包起來,才帶來王府,也免得太過惹人注目。
把裏麵一層也打開之後,柳南梔驚詫地發現,裏麵竟然是一堆皺巴巴的血衣和人骨!
“這是……這都是些什麼人?”柳南梔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那被鮮血浸染過的夜行衣,又因為在下水道裏用水泡過,呈現出棕褐的顏色,連外麵用來包裹這些東西的那塊布,內裏也都被血水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