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反駁,是因為她知道,有些話,即便她說了也沒有用。
陸之謙聽到母親這樣說,臉色有些不悅,說道:“媽,你就不能少說一句?郝萌沒有怪你把她的孩子照顧到生病,你反倒來怪她沒有給他穿衣服?你要是不隨便帶孩子出去,他也不至於高燒成這樣。”
一句話,直接就堵得木婉清啞口無言。
她原本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說話的人是她的“好”兒子。
在這個家裏,誰都能抗,唯獨不能抗的就隻有她的兒子。
木婉清恨恨的瞪了郝萌一眼,心想,都是這個小狐狸精害的。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過錯。
木婉清以為先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別人就不敢怪罪她什麼了?
陸老爺子倒是個聰明的。
他很清楚,再這樣下去,吹虧的絕對是木婉清,有可能還會因此被郝萌咬住小辮子,他們便再也不能從她手裏得到孩子了。
於是,陸老爺子輕咳了兩聲,很是“深明大義”的說道: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孩子都病了,反正醫生也說了,孩子沒有什麼大礙。郝萌啊,你快帶著孩子上樓休息,要注意一些,別再讓孩子受寒了。”
郝萌聽著陸老爺子的話,那句輕描淡寫的“孩子沒有什麼大礙”,深深的刺痛了她的耳朵。
剛剛醫生說了,要不是及時送到醫院來,恐怕得燒成肺炎,到時候就算是救活了,都得落下病根。
雖然心裏這樣想著,郝萌卻強壓下滿腔怒火,依舊麵色如常的道:“好的,爺爺。”
*
回到臥室。
陸之謙並沒有察覺到郝萌臉色的不對勁。
他有些疲憊的拿換洗的衣服,進浴室衝涼。
走出來的時候,他卻看到郝萌抱著胖球,坐在大床的一角,小臉皺成了一個橘子,水晶吊燈之下,仿佛還看到她眼底閃爍的淚光。
他擰著劍眉,胡亂的用白色毛巾擦幹濕發,隨手的丟開,邁開長腳,走到郝萌身邊。
蹲下身子,俯下頭,眼睛直直的望向她水潤晶亮的大眼眸。
這才發現,她的眼睛裏,真的聚集著一層厚厚的水霧。
陸之謙這樣一看她,那些原本隻是凝聚的水霧,就變成了大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從小到大,陸之謙最怕的事情就是看她哭了。
郝萌有個特色,一哭起來就像忘記關的水龍頭,劈裏啪啦流個沒完沒了。
陸之謙伸手去抹掉她不停往外翻湧的淚,輕聲的對她說:“萌萌,你再這樣哭,胖球病好了,也得被你的淚珠子,砸出病來。”
郝萌聽他這樣說,哭得愈凶,使出小白眼,狠狠瞪著他。
她那小白眼,好像是在控訴他: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敢這樣說?
陸之謙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瞪他,可他想,認錯總沒錯吧?
於是,他舉雙手投降,看著她,輕輕一笑,黑眸微微眯起,瑩光流轉,“萌總,別哭了,我錯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今晚你要我怎麼伺候你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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