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郝萌看著他,心裏默默的想:
但願你永遠中毒,永世不醒。
*
郝萌並沒有聽從陸之謙說的安排,待在家裏,不去上班。
她想,越是到了這種地步,她就越是要去上班,她不能讓別人覺得她是隻縮頭烏龜。
可是……當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自己鬢角處的白發時,她卻恨不得有個烏龜殼,可以把自己偽裝起來。
陸之謙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郝萌對著鏡子發呆的短短一瞬間,他已經迅速的換好衣服,容光煥發的出場。
他那一頭被郝萌剪殘了的短發,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長出來。
現在的陸之謙,褪下了臉上的病倦,依舊是那個英俊得令人側目的男子。
是啊,他真是年輕。
年輕得咄咄逼人。
隻有在這個時候,郝萌才深刻的覺得,年輕真是好。
可是,她明明與他一樣年輕,為什麼卻長出了如此多的白發?
郝萌向來覺得,人類應該順應自然的規律。
該老的時候,就老;該死的時候,就死。
可是,白發是世上最奇葩的東西。
它與年齡無關,哪怕你是正值十八的妙齡少女,也有滿頭銀發的可能。
郝萌就知道,她的運氣向來不是很好。
否則,為什麼在陸之謙風華正茂的時候,她卻有慢慢老去的跡象?
最諷刺的是,陸之謙昨晚竟請求她給他一年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
傻子都知道,他要用這一年的時間,去與另外一個女人結婚。
陸之謙看著鏡中的她,淡淡的笑著:
“怎麼了?靈魂出竅?”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把梳子。
把梳子捏在手裏,小心翼翼的為郝萌梳理長發。
他的動作顯得極其生疏而遲鈍。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人梳理頭發。
其實,他給過郝萌許多第一次。
第一次為女人吹幹頭發,是郝萌。
第一次為女人梳理頭發,是郝萌。
第一次為女人徹夜不眠,是郝萌。
第一次為女人與其他男人大打出手,是郝萌。
第一次與女人接吻,是郝萌。
還有他自認為在小學畢業後,就該貢獻出去的神聖第一次,也是郝萌。
雖然遲到了十年,但他一直默默的堅守。
他為她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都毫無怨言,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如此貪戀她。
也許隻能把這歸結為上輩子造下的孽緣。
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踐踏他自尊的事情,他卻從不讓自己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因為,他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她。
害怕到可以為她紅了雙眼。
害怕到可以為她茶飯不思。
害怕到可以不顧尊嚴的求她留下來。
可是這一次,他似乎隻能犧牲她一回了。
可是也隻有這一回。
隻要過了這個坎,隻要他償還了所有該還的債。
此後,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補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