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夜半時分猛的睜開眼睛,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呂雉,他的手從呂雉的眉眼處劃過,一路直直的到了雪白的脖頸處。
他手呈一個虛握的手勢,正好就對著呂雉纖細的脖子。
隻要手中力道再重一點,這個小姑娘的生命就會凋零。
他不喜歡人近身伺候,這個小姑娘是第一個近了他三尺範圍之內的人,若不是現在情況緊急,他哪裏會那麼快就接受呂雉的照料。
胡亥眸光明明滅滅,最後又全部回歸平靜。
“孤,不怕。”對,真正的帝王不會懼怕來自身邊人的背叛。
就像父皇,哪怕被美人刺殺過好幾次,不還是一如既往的去寵愛各種美人。
他打從心裏就不把那些人給放在眼裏。
他現在之所以會忌憚身邊的人,無外乎他不夠強大罷了。
胡亥放棄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隨後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他睜開眼睛把呂雉給扒拉到了自己的懷裏,頓時他身上一片顫栗,渾身上下叫囂著不舒服。
他不舒服,呂雉也沒有好到哪去,被胡亥緊緊抱著,呂雉漸漸清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的在胡亥的懷裏蹭了蹭,‘唔’了一聲。
“睡吧,明天就要到鹹陽了。”胡亥的聲音微顫,卻沒有放開呂雉的身子。
“嗯。”呂雉在胡亥懷裏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而後再次入睡。
胡亥睜著眼睛,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時分,才微微的闔眼。
兩人被一陣熱鬧的聲音驚醒,李斯和趙高已經率領文武百官在城內相迎。
胡亥沒有掀開簾子露麵。
待始皇的馬車進入到鹹陽宮後,胡亥帶著呂雉走出了馬車。
遠離了腐爛的魚味,遠離了馬車,胡亥麵色蒼白,卻身姿挺拔的走了進去。
“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回公子,已經都準備好了。”李斯躬身對胡亥道。
胡亥唇角一勾,“對外發布父皇賓天的消息,孤要登基。”
如今鹹陽留守的兄弟們,沒有一個是胡亥的對手。
而他早一步得到了消息,已經趕超了扶蘇一步。
始皇隊伍回到鹹陽的第二天,就聽到了始皇帝駕崩和秦二世胡亥登基的消息。
待胡亥兄弟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胡亥已經站在祭壇上麵,玄袍加身了。
“諸位,別來無恙啊。”一身玄色龍袍壓抑的胡亥兄弟們有些喘不過起來。
“胡亥,你這是謀逆。”有人指責胡亥道。
胡亥環顧四周,看向百官,“父皇生前可定下繼承人?”
“這,並無。”大臣老實回答道。
對於胡亥,百官並不是很吃驚的,因為始皇帝最出眾的兩個兒子就是扶蘇和胡亥,他們一個長子,一個幼子,雖然年齡有差距,但是胡亥手段嚴厲,這些年下來,胡亥和扶蘇的實力早就已經在伯仲之間。
如今扶蘇還遠在外地,胡亥是不可能讓他趕回來,鹹陽城內,他們還真找不出來可以和胡亥抗衡的公子們。
“既無繼承人,孤登基怎麼了。”
“還是說,兄長你也有和孤一爭的心思麼?”胡亥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來,隻要是個有眼色的人就能看的出來他眼裏的殺機。
哪怕比胡亥年長許多,指責胡亥的那位兄長也不禁後退了幾步,看的朝臣直搖頭歎息。
“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
……
文武百官一一臣服,最後隻剩下胡亥血親兄長們還站在原地。
胡亥坐在龍椅上,玄色繡袍散開,正似笑非笑的從自己兄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眼底的殺機讓那些看到的人心底喘不過氣來。
‘撲通’,胡亥的一個哥哥頓時腿腳發軟的跪倒在地。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人不到兩息也跪了下來,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直至最後,整個朝堂上隻有胡亥一個人在高高俯視著他們。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有些人腿腳發麻,逐漸失去知覺的時候,胡亥的聲音才從他們的頭頂上傳來。
“起身吧。”
“第一件事,厚葬始皇帝。”
始皇帝的陵墓在他生前就已經打造完畢而且竣工,所以這一步胡亥並不手忙腳亂。
胡亥站在白色的靈堂前,親手為自己的父親蓋上了棺木,並封死。
他迎著陽光走出去,把身後的那人過往一切都拋去。
從今以後,他就是秦二世。
繼承始皇之名,負責傳承大秦的基業。
胡亥步入鹹陽宮深處,一個老者已經等候多時,呂雉在老者身後乖巧的坐著,隻是眼神時不時的就盯著老者看。
“君房,拜見二世殿下。”老者向胡亥行禮道。
徐福,字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