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不悅地看著他:“不安全的是他們,你沒聽懂我說的嗎?我是吸血鬼——Vampire。”

“好的。也許你是。也許你說得是真的。”詹森·格雷直接掠過這個話題道,“你是怎麼上來的?這裏是醫院的四樓,你從窗戶進來——你有繩索或者梯子?”

女孩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直接拉著他走到了窗邊。

她踩著那些碎玻璃踏上窗沿,這個時候詹森才發現她是光著腳的。

他藍色的眼睛定在她白皙悅目的腳上,那雙腳光潔地踩在玻璃上,卻一點血都沒流。

她說她是吸血鬼。

他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現實讓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篤定。

他抬眼望向半蹲在窗沿上的美麗女孩,她銀色的長發披滿了好看的背,她意猶未盡地盯著他,在那些保安即將破門之前,語氣仁慈道:“那好吧,就當是為了這雙眼睛。”她冰冷的手落在他那雙溫柔的眼眸上,醉心看了幾秒鍾,抿起嘴角笑著說,“我放他們一馬。”

語畢,她直接從醫院四樓的窗戶跳了下去,詹森下意識去抓她的手,但她墜落速度極快,幾乎一眨眼便不見了。

他迅速傾身查看,女孩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出事或者受傷,她安全無虞地降落在地麵上,一身血紅色的長裙,一頭銀色的長發,紅色的眸子在夜幕裏遠遠地望著他。

她朝他做了個手勢,他不太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在他還想搞清楚今天晚上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時,更衣室的門被保安強行打開了。

他們拿著備用鑰匙,看著一片碎玻璃中頸部受傷的格雷醫生,驚呼一聲道:“您沒事吧,格雷醫生!”

作為妙手仁心,受人尊敬的頂級醫生,其他人比詹森·格雷自己更注重他的性命安危。

漂亮的女護士斯嘉麗從保安身後衝了過來,擔憂地撫上他的脖頸,紅著眼睛道:“你還好嗎詹森?到底是誰傷了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扇被破壞的窗戶,詹森回眸睨了一眼,薄唇開合,非常蒼白並毫無說服力地說:“啊,是我自己……我想,我忽然覺得很悶,大概。。。然後我試圖開窗戶,但窗戶被封死了,所以我弄碎了它。”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說法,他根本不擅長撒謊,除了欺騙病人的善意謊言。

保安和斯嘉麗都驚奇地望著他,然後……他們好像都相信了。

“你太累了詹森,你覺得胸悶嗎?打掃衛生的人是怎麼搞的,怎麼會把窗戶封死?”斯嘉麗完全忽略了窗戶被封死可以出門透氣這個事實,拉著詹森離開了更衣室——他脖子上的傷口還需要好好處理一下。

但……那可是牙印啊。

隻要被她看見了,不可能再用那虛假的理由瞞過去的。

所以詹森·格雷醫生果斷拒絕了她。

“我可以自己來。”他看了看腕表說,“時間很晚了,我必須回家了。”

他掙開了她的手腕,快速轉身離開,和平時不疾不徐冷靜自持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似乎在著急什麼,幾乎是落荒而逃,斯嘉麗詫異地注視著他倉促消失的背影,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詹森回了辦公室,直接在白大褂外麵披上了大衣,隨手拿了公文包和車鑰匙,捂著頸間簡單用紗布包紮過的傷口,心事重重地往停車場走。

他腦海中滿是那個自稱為吸血鬼的女孩的身影,她的表情,她的相貌,她的聲音……該死,還有她那毫無遮掩,無人可比的完美身體。

他使勁甩了甩頭,解開車鎖,跨上黑色SUV的駕駛座。

他靠在車椅背上冷靜了一會,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告訴自己他隻是太累了,產生幻覺了而已,之前在更衣室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傷了他的是他自己,一切正如他對保安和斯嘉麗所說的那樣……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然而……

就在他重新冷靜下來,握緊方向盤打算開車的時候,一條冰冷的手臂從後方緩緩環住了他的脖頸。

那本該消失的女孩再次出現在了他身邊,就在他的車後座上。

她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緊緊挨著他的側身。

她環著他那對她來說過於脆弱的脖頸,低聲喃喃道:“詹森·格雷醫生。”她垂眸盯著他匆忙間沒有摘下來的身份卡,沉鬱的語調裏帶著些渴求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