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低下頭,注視著自己愚蠢的姿勢,好像懸空騎著什麼一樣,太詭異了。
“去吧。當你變回原來的模樣時,我會去找你。”
迦娜趴在小哈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就眼睛紅了。
她總感覺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以本來麵目這件事……令她無法言說的激動。
“我等你。”迦娜認真地說完,拍了拍小哈的頭,小哈叫了一聲,載著迦娜飛上高空。
看著底下那個黑色的身影一點點遠去,漸漸變成黑點,再完全消失,迦娜趴在小哈身上,迎著風說:“小哈,如果我以後變成屍體一樣,你還會這麼愛我嗎?”
她看不見小哈,但似乎能感覺到它好像轉過了頭,目光定在她身上。
它叫了一聲,那麼深沉那麼溫柔,好像在安撫她的不安。
迦娜眼睛又熱了,似乎是即將要變回自己模樣這件事讓她變得更加敏感了。
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下來,迦娜注視著天空下方越來越近的翡翠城堡,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強大起來,她有很多事要做呢!
於是乎,來找迦娜的碧璽公爵和拉斐爾,就那樣驚悚地注視著迦娜沒有任何承載(其實是他們看不見)地降落在翡翠城堡的走廊裏,巡邏的士兵恐慌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確定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女孩。
“你們都退下吧。”
拉斐爾的到來為士兵們解了圍,他們立刻退開,把現場交給王子和公爵。
是的,塞西爾當然也跟著來了,他盯著落地的迦娜看,迦娜正看著被隱形的小哈壓壞的牆磚,心虛地望了一眼拉斐爾道:“王子殿下,這個好像被我弄壞了,沒關係吧?”
拉斐爾掃了一眼,點了點頭說:“沒事。”略頓,他沉吟說道,“……不過那都是特製的礦石建造的,大炮都無法擊碎,你是怎麼弄壞的?”
迦娜很想說不是她幹的,是小哈壓壞的,但是……他們看不見小哈。
迦娜歎了口氣,望著天空說:“可能我太重了吧。”略頓,她拉回話題說,“我剛才出去隨便看了看,感覺到你們在找我就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她隻和拉斐爾對視,和拉斐爾說話,完全把塞西爾當做空氣,一向備受矚目的碧璽公爵又像河豚一樣氣炸了。
“你是個戰士,為什麼可以飛?”碧璽公爵不甘寂寞地加入迦娜和拉斐爾的對話,然後提出尖銳的問題,“你說你感知到我們來找你,可你是戰士,不是法師,為什麼會有這種感知?”
碧璽公爵的問題雖然不好回答,但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非常合理,自古以來從未有戰士擁有迦娜這種力量,她這種力量隻存在於一個人身上。
那就是西蒙·戴斯。
拉斐爾不斷地給迦娜使眼色,英俊的王子殿下都快把眼睛擠歪了,迦娜淡淡地笑了一下,給了他一個安撫的視線,便對碧璽公爵道:“公爵大人是太孤陋寡聞了吧?你沒見過會飛的戰士,難道就代表戰士不能會飛嗎?我可是擁有著打敗亡靈法師力量的戰士,肯定和一般的戰士不一樣,有點特別難以接受嗎?”迦娜哼了一聲說,“還是說,你受不了女性比你強大?”
塞西爾瞪大眼睛望著迦娜,他真是平生第一次遇見這麼能混淆視聽、偷換概念的女人。
“好了,說正事兒,你們找我做什麼?”想到自己隨時可能會變成原來的樣子,迦娜便吸了口氣說,“你們最好快點說,我最近在做點小實驗,說不定會嚇到你們。”
“什麼實驗?”拉斐爾問了一句,還沒等到回答,迦娜就被碧璽公爵的話拉走了。
“你那麼厲害,難道還猜不到我們來找你的目的嗎?”碧璽公爵握著權杖,站在城堡的露天走廊裏微抬下巴冷漠地說,“你自詡為強大的戰士,很好,現在你展示力量的機會來了。”
迦娜皺皺眉道:“什麼意思?”
碧璽公爵美麗的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什麼意思?很簡單,在鬥獸場封印著三百年前到處作祟的魔物,我受國王陛下的旨意,將要帶你到達那裏,解除對魔物的封印,由你——去消滅依然蠢蠢欲動的魔物,證明你的實力。”
迦娜聞言愣住了,飛快地望向拉斐爾,拉斐爾一臉愛莫能助地歎了口氣,顯然,他可能試過幫迦娜擋一下了,但是……他必然是失敗了。
迦娜收回視線望著碧璽公爵,後者臉上掛著誌在必得的陰險笑容,不得不說的是,他長得是真好看,與誰都不一樣的陰柔美麗帶著聖潔的味道,笑起來的時候哪怕是惡作劇般不討人喜歡的笑容,也美麗到誘人。
迦娜望著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冷笑一聲道:“你想看我笑話,是嗎?公爵叔叔?”
公爵叔叔?拉斐爾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好奇地望向碧璽公爵,隨後忍不住笑起來。
塞西爾憤怒地瞪了拉斐爾一眼,望向迦娜道:“你怕了?”
迦娜嘴角笑意加深,一字一頓道:“怕?不存在的。從我出生起,這個字就不存在於我的字典裏。”她仰起頭,金色的長卷發在風中翻飛,她像再世女戰神一樣,揚起下巴不屑道,“那就讓你們看看,你們從未見到過的力量是怎樣強大好了。”
塞西爾微微怔住,注視著微風中肆意張揚、明豔大氣的女孩,心跳忽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