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感覺自己快被氣得冒煙了,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雖然對和這位預言裏甚至可以殺死亡靈法師的女戰士決鬥有些顧忌,但現在這種情形下認慫的話就太丟臉了。
於是碧璽公爵用盡了法力朝迦娜揮舞權杖,權杖頂端冒出漂亮的銀白色光束,光束直直地朝迦娜的方向而去,迦娜皺皺眉,將勇士之劍擋在心口處,然後硬生生挨了一下子。
哦謝特。
好痛啊。
這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對一個小女孩下手這麼重。
迦娜直接倒在了地上,纖細的身影蜷縮在地麵上,疼得不斷喘息,眼淚都冒出來了。
塞西爾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根本沒反抗的迦娜,總覺得……
他好像落入了什麼圈套。
“你……”他走上前,翡翠色的長袍衣角落在迦娜身邊,迦娜努力望向他,淚眼朦朧的控訴讓他到了嘴邊的斥責變成了,“……很疼嗎?”
迦娜努力從地上爬起來,斷斷續續地說:“你試試?”她睜大眼睛,“你怎麼下手那麼重?我隻是個你說著玩,你居然來真的,我都沒有攻擊你!”
她居然還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想要設計他吧!她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表情那麼認真嚴肅,好像她說得都是真的一樣。
“可是……”塞西爾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迦娜難受的樣子像一把劍插在他心上,他半晌無語,倒顯得心虛。
“好吧,算你贏了好了。”迦娜紅著眼睛說,“請你盡快安排吧,我會好好聆聽翡翠女神本尊的教導的!”
迦娜瞪了碧璽公爵一眼,步履蹣跚地轉身離開,碧璽公爵皺起眉,美麗的眼睛望著她的背影,頭疼得都快炸開了。
“去照顧她。”
須臾,他對身邊的侍女長說了一句,便握著權杖朝內殿去了。戴安娜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變化,到了這個地步,她的公爵大人依然想著讓她去照顧那位迦娜小姐,哪怕她之前幾次三番氣得公爵大人怒火焚身,形象全無,看來……迦娜小姐真的很可能成為公爵夫人了。
戴安娜根本追不上迦娜,哪怕迦娜受傷了。
確切地說,迦娜根本不是自己回去的。
她捂著心口往回走的時候,因為太疼了走得並不快,但她走著走著,一陣黑霧襲來,下一秒她便感覺身體騰空而起,不過眨眼的瞬間,她就已經躺到了昨晚那間臥室的床上。
而她麵前,黑霧散去之後,西蒙出現在她麵前,英俊的臉龐被冰冷封凍,她隻看見他抬起了手,根本不知道下一秒,遠在千裏之外正在麵見阿裏多塔彙報情況的碧璽公爵就忽然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地掙紮著。
“怎麼了?”迦娜望著西蒙道,“你在做什麼?”
她無法探析國王陛下的議事廳裏是什麼情形,她隻能看見西蒙修長如玉的手微微張開,然後在她的詢問下緩緩握成拳。
“沒什麼。”西蒙冷漠地說完,注視她時眼神異常溫柔。
“我來為你治療。”他低聲說完,迦娜便感覺一道冷意從腳心上竄,然後剛才還火燒火燎的痛就漸漸消失了。
迦娜躺在那,眼神迷蒙地望著西蒙,西蒙為她治療完了,就問她:“還疼嗎?”
迦娜勾起嘴角,忍不住往前湊了湊,親了他一下。
“不疼了。”她說,“你真厲害。”說完,還在他勁窩蹭了蹭。
西蒙身子一僵,有點不自然地闔了闔眼,對她說:“怎麼會受傷?”
迦娜如實說道:“我故意的,我跟他打了個賭。”然後她就把自己和碧璽公爵的對話原原本本告訴了西蒙。
她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他。
受傷也是為了他。
雖然已經好了,但西蒙還是覺得很無力。
幾萬年來,從不曾有人為他這樣犧牲,哪怕是幾萬年前的過去,那些犧牲的士兵也不完全是為了他,他們隻是為了保衛國家,保衛子民和他們自己的親人而已。
迦娜根本不知道西蒙在想什麼,她隻是靠在他懷裏,滿足地喟歎著:“這樣真好,隻要可以一輩子安安穩穩地靠在你懷裏,哪怕真的讓我做一具屍體都可以。”
她這是實話,她感覺到自己屍化越來越嚴重了,她不知道西蒙逐漸變成這樣時是怎樣的心情,總之她的心情還不錯,大約是有他的陪伴,心裏也有準備。
那他呢?
幾萬年前,無人可陪伴的他,又是怎樣經曆這個過程的呢?
國王議事廳。
碧璽公爵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陰沉說道:“是西蒙·戴斯。”他沙啞地說,“他在王宮裏,剛剛,他用魔法襲擊了我。”他勉強握著權杖道,“權杖給了我指引。”
拉斐爾站在阿裏多塔下首的位置,聽完塞西爾的話就知道,他一會就能見到迦娜了。
嘖,竟然有些不是很想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麵,真是……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