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
他當然有了。
他隻是在剛剛才理解那種感覺和情緒原來就是喜歡。
看看她此刻的神情,她的眼淚,她的嘴唇,她的一切一切都讓他很清晰地意識到,她喜歡他。
因為她私自離開而產生的不悅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西蒙緩緩低下頭,拉開迦娜擋在胸前的手,一點點靠近她的臉,他們鼻尖貼鼻尖,呼吸交織在一起,好像隨時會深深親吻一樣。
“斯蒂亞不是你的情敵。”良久,西蒙近距離注視著迦娜蔚藍的眸子,對她說,“你沒有情敵。”
迦娜怔了怔,睜大眸子道:“真的?”
“真的。”他輕聲說,“我從來不說謊。”
“是嗎?”迦娜眨了眨眼,睫毛顫動的感覺他都能感覺到,他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氣血往一個地方湧,西蒙微微凝眸,皺起了眉。
“那她和你什麼關係?我的頭發和眼睛顏色又是怎麼回事?”迦娜步步緊逼,不肯錯過這個可以問到真相的機會,她很清楚也許這是唯一的機會。
這次西蒙很久都沒有說話,但他也沒走開。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眼眸,當迦娜都開始絕望的時候,他才牽動嘴角,低語道:“她跟我的確有些關係。”他用涼薄而冷漠的語調說,“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至於你的發色和眸色……”他忽然直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迦娜立刻大口大口呼吸,她剛才都不敢喘氣了,他們靠得那麼近,她每一次呼吸時胸口起伏,都會貼著他的胸膛。
那太親密了,她、她有點受不了。
西蒙沒直接用語言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揮了揮手,床邊的牆壁上掛著的酒紅色天鵝絨布便掉落下來,展現在他們兩人眼前的,是一幅年代久遠的畫像。
它真的時間很長很長了,長到顏色、圖畫都舊得變色起皺了。
迦娜錯愕地望著那幅畫麵,視線在畫像和西蒙之間來來回回,最後開口說話時語氣不自覺有些顫抖。
“那是你。”她不是疑問,是肯定的。
這是自二十歲那年變成這樣之後,西蒙第一次重新看自己的畫像。
畫像掛在床邊的牆上,掛得很高,邊框鑲嵌著數不清的寶石,不管是畫像上人的衣著打扮,還是畫框的珍貴華麗,都昭示著畫中人身份的不凡。
“如你所見。”西蒙仰頭望著那幅畫,自嘲道,“那是我。”
迦娜忽然有點後悔問這些了。
事情發展到此刻,她總覺得自己是在對西蒙二次傷害。
畫像上的確是西蒙。
但絕對不是西蒙·戴斯。
畫像上的他,穿著比拉斐爾王子的衣服更彰顯身份的白色長衣,他握著一把銀藍色的寶劍,那是勇士之劍,是西蒙給她的那一把。
而畫上的西蒙,眼睛是很藍很藍、好像天空般的顏色。
頭發,是細碎的、灑滿了陽光般的金發。
那是西蒙。
迦娜第一次看見西蒙的臉時,就有一種他很高貴的想法。
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看來,那不是。
“你以前是王子嗎。”迦娜聽到自己開口說話了,腳步不自覺來到了他身邊,她聯想到在塞馬沼澤,西蒙不願意讓拉斐爾死去,她抿起嘴角,低聲道,“你不想讓拉斐爾死,是因為他可能和你有血緣關係。你和斯蒂亞公主,也不是傳聞中的曖昧關係,你是……她的祖先?”
一切真相都由她紅潤的雙唇說出來,西蒙始終不言不語,站在那什麼都不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迦娜不懷疑自己猜測的真實性,如果那不是真的,他早就一個眼神製止她胡言亂語了。
他什麼都沒做,隻能說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