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無為的生活使我漸漸地淡忘了岑櫟,我對他的感觸少了。人的感情也真奇怪,若想記得一個人,哪怕天荒地老都會記得,若想忘記一個人,隻需自動屏蔽掉他的一切信息就好。
我還是經常喝酒,酒能麻痹人的神經,能讓我忘掉苦楚,挺好的。
現在,岑櫟會不會和我同時望著那輪月亮發呆呢?我想。他應該忘了我,我想。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年就這麼過去了。高考結束後,莊樂去了希臘,每天都能在微博上看見她拍的照片,或開心,或張狂。
莊墨還是忙著拍戲,我和他也沒怎麼聯係。
日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該回來的人還是會回來,哪怕沒人等待。
那天午後,他站在我家門口,我默默地咬著唇,對他說,“巫詞,好久不見......”
他很開心,抱住了我,“桑桑,我好想你。”
我無力地靠在他的肩頭上,他長高了,兩年不見,他有些變化。
他說,怎麼了?見到我,怎麼沒我想象的那麼開心?
他說,家裏就你一個人?這麼亂,不收拾一下?
他說,怎麼不說話?
我尷尬的笑笑,“見到你太開心了。”突然就覺得這句話好違心,我低著頭。他伸出手,揉著我的發,“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他笑起來很好看,手很溫暖,動作很柔,忽然,我就哭了。
為什麼哭?是委屈,是訴告,是痛苦,是不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其中夾雜著許多,我也不確定。兩年前的事,我早已忘了,我感受到了巫詞的回歸,卻沒有岑櫟的氣息。在我麵前的就好像另一個人,對!他是巫詞,不是岑櫟!
他寵溺的眼神害我躲閃不及。他替我收拾房間,為我做飯。夜幕降臨,他把我叫醒,說晚飯已經做好了。我不知該哭該笑,心裏有塊石頭,不能對他傾訴,我隻能一塊塊地敲碎,然後消化掉。
“我不餓。”
“那待會兒吃?”
我點頭,將臉埋進枕頭裏,他坐在床沿,“我回來的突兀,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搖頭。
“那你在怪我?”
我搖頭。
“還是說,你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
我看著他那張我不怎麼熟悉的臉,“你別想太多,隻是......這兩年你都渺無音訊,在外麵過得怎麼樣?”我諷刺自己剛才說的這句話,想對他說什麼來著,話到嘴邊卻偏偏說不出口。
“原來你想問這個,”他伸手把我攬進他的懷裏,“這兩年我過的很好,我媽沒有找到我,但我擔心一回國就被她抓回墨爾本,所以,我等了兩年,發現她毫無動靜後,我就回來了。”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發現他的心跳竟然如此真實,我的心又陣陣疼痛,想著他在別人麵前談笑風生,我有些無奈。人無非就是這樣,我也好不到哪去,誰都有錯,我理解。從他懷裏掙紮開來,我跑進衛生間。看著鏡中的自己,黑眼圈大的嚇人,頭發亂糟糟的,臉色蒼白,眼裏布滿血絲,他沒看出什麼嗎?我用冷水洗了把臉,整理了妝容後,看見他在替我收拾房間,我不悲不喜的說了句,“不用替我收拾了,你又不是我保姆。”
他碧藍色的眼眸猛地一縮,“好,我不收拾。”
那晚,他走之後,我蹲在地上哭了好久,明明好喜歡他,卻偏要這麼做。
沒辦法,兩年想要改變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我的愛情不高尚,況且,“高尚”這兩個字,也從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