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
這是一個仿佛很遙遠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裏,一種叫做'選秀'的東西被推向了高峰,各大電視台都開始執迷於在普通人中選出觀眾喜歡的歌手和演員,人們漸漸開始不再喜歡披著神秘麵紗的藝人,而是癡迷於從普通人中選出那麼幾個人,站在電視裏的舞台上,成為眾人眼中的贏家。
大街小巷裏飛揚的是某某號選手的拉票海報,車站廣播裏放出的是某某號選手的拉票宣言,似乎娛樂圈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選秀上麵。
飄渺無星的夜空裏,我們仿佛是藏在夜空裏的上帝,用我們的眼睛,穿過江都市被燈火映亮的冰冷海麵,穿過還沒有那麼高偉的建築,穿過一個個窄小的弄堂,穿過那些嘈雜的投票呼喊聲,這些混合著這座城市最熟悉景象的聲音,像是一層潛伏在高樓下海浪,輕輕漫過你的腳踝,帶著絲絲冰冷的寒意,試探著,前進著,一點點地浸入這種城市的中心,在一片喧嘩的夜景之中,漸漸來到城市的另一頭。
最終,消失在一個廢棄工廠的外圍。
這座工廠已經荒廢了數年,因為常年廢棄無人看管,工廠的外圍是一片茂密的雜草叢林,雜草將工廠包圍得嚴嚴實實,即使是一個成年男子走進去,也會被這些雜草遮擋到找不到方向。
工廠因為違規排放汙水被查封,至今無人踏足。
工廠裏漆黑一片,到處是廢棄的機器和散落一地的鐵屑,一些生鏽的鐵屑還掛在機器上,被風一吹,發出吱吱的詭異聲響。
整齊的腳步聲緩緩前進,最後停在了一個巨大的銅爐前。
哐當一聲巨響,是銅爐的蓋子被拉開放到地上的聲音。
三個黑衣人整齊看向裏麵,銅爐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類似下水道井蓋的東西。
“馬上就要出來了吧?”一個黑衣人說道。
“不知道這一屆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又或許是男女兩個人一起呢?”
“在那種生存環境下,誰都不會相信誰,又怎麼會有兩個人一起走出來的情況?”
“那可不一定,你看我和他不就是一起走出來的嗎?”第一個說話的黑衣人突然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不過我們是兄妹,其他人可就說不好了。”
“哼,其實是因為你們的異能存在血緣的共鳴,兩個人配合下活著走出來的機會會更大,不然,什麼兄妹,血緣,都是假的。”說話的黑衣人似乎很不滿前一個人的觀點,說話時語氣盡顯鋒利,“在生存麵前,除了自己,其他人隻有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
另外兩個黑衣人聽了,不禁異口同聲地笑了,“對啊,我們都忘了你是自己一個人走出來的,可那個時候,你好像有個哥哥和你一起進去的是吧?”
仔細聽後,會發現兩人中有一個人的聲音會略顯尖銳,像是女人的聲音,“真可憐哦,因為不是同胎異能,所以連哥哥都可以殺,你還真是可怕。”
“凜,你最好注意你的語氣。”被話語攻擊的黑衣人低吼道。
“是你該注意你的語氣,別以為你是我上一屆的,我就會讓著你。”被喚作凜的女人冷笑一聲,“在組織裏,可從來沒有尊老這一規矩。”
突然,巨大的傳來一聲轟隆的回音。
“看上去,是要出來了。”三個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
如果說外界正在進行的,是一場喧囂奪目的選秀,那麼在這個肮髒破舊的下水道裏進行的,則是一場殘酷廝殺的爭奪。
在這個計劃裏,能活下來的人,往往不超過三個。
“聽說,這一屆的人數比我們那時候,多了整整一倍。”凜突然憂心地說道:“據說裏麵可有不少擁有奇特異能的小孩,不是說在將這批人關進去的時候,有一個負責送他們進去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頭和身體就分家了麼?”
“聽說是一個叫做'割裂'的異能,擁有那個異能的是一個剛滿六歲的小女孩,她能在空氣裏編織出一張看不見的鐵網,這種鐵網雖然看不見,但是其鋒利程度卻比利刃還高,輕輕碰一下就能割掉人的手指。”
“真是可怕。”凜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照你說,這一屆之所以增加了一倍的人數,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走出來嗎?”凜回憶著那段不好的經曆,“我們那屆走出來的就隻有我和冽,現在人數多了一倍,那麼會不會有可能走出來四個人?”
剛說完這句話,凜就察覺到了問題,“不對……增加的人多了一倍,廝殺的程度就更激烈,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走出來的是兩個人還好,但如果是一個人……”
如果說剛才提起的那個小女孩隻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那麼現在的這句話,足以讓三人寒顫。
“一個能從這些怪物手中活下來的人……”三人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