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奚玥再一次知道邢承的消息時,是賀陸到來的時候。
賀陸一過來就直接替了老班長,成為他們班的教官。
就好像她大學軍訓的時候一樣,賀陸成了程柔的專屬教官,還有單獨輔導。
這些都跟她沒關係,她不關心這些,唯一關心的人,已經沒了。
邢承犧牲的消息是下午傳來的,一起回來的,還有林醇,帶著邢承的遺體。
老班長最後一次露麵,就是叫宓奚玥出去見邢承最後一麵的。
“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邢上校的未婚妻。”老班長的聲音有些哽咽,“早知道上校來的時候我就讓你們見一麵了。”
誰會想到這已經是最後一麵。
宓奚玥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輕聲問道:“他在哪裏?”
老班長抹了抹眼淚,伸手一指:“在禮堂,已經開始準備了。”
“帶我過去吧。”
宓奚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因為一般都是她先離開這個世界的,很少能夠感受到留下的痛苦,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的,格外的難過。
“你說你,怎麼就沒了呢。”
明明前不久她才給他提過醒,怎麼還是改變不了結局?
“宿主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位麵確實有點過於激進了,以前你都不屑與直接改變劇情的。”
可能是因為找到了魂體修複的方法,宓奚玥一直在致力於在這個位麵尋找靈源,導致對周圍的人了解的不夠透徹,也忽視了主神的神出鬼沒。
“嗯,我……”宓奚玥話語一頓,看向右邊。
那裏有一個透明的人影晃晃悠悠的,再仔細一看,竟然是邢承,哦不,應該是烈孤寒的本體了。
老班長看到宓奚玥愣在原地,也就等著她。
“阮唐,該走了,時候不早了。”
宓奚玥點頭,不著痕跡地伸手,將烈孤寒的魂體收了回來。
禮堂中已經站滿了人,最前端的,則是邢父邢母。
邢母早就已經哭紅了眼,邢父的頭發也比往日更加白了一層。
阮父阮母也是一臉凝重地站在旁邊,身為準嶽父嶽母,他們的女兒還沒有過門就已經沒了未婚夫,他們比誰都難過。
見到宓奚玥過來,阮父阮母想要上前安慰,可是見女兒眼中一點濕意都沒有,也有些意外。
“糖糖,你……”
宓奚玥一點都沒有聽到一樣,徑直走到邢承麵前。
她抬眼看著邢承的遺體,輕歎一聲:“走好,下一世,別再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了。”
邢父看到宓奚玥到來,也隻能歎息兩個人有緣無分。
“糖糖,你也別太難過了,承兒雖然走了,但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是我們做主,所以,就當做沒有這門婚事吧。”
雖然現在說這個不太好,但是阮唐這丫頭還小,就算是要參加葬禮,也不能以邢承未婚妻的名義,他們邢家樹敵太多,以後還會有麻煩的。
“伯父,現在還是不要說這些吧,就讓我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宓奚玥鄭重地敬了一個禮,“邢承哥哥,再見了。”
這句話,是阮唐說的,真正的阮唐。
阮唐一直都是這樣叫邢承的,隻不過長大之後許久未見,再次見麵的時候邢承又是那種態度,也讓兩個人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