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大門口的兩掛長長的鞭炮,盤繞在兩側的樹木上,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長喝:“吉時到,放炮。”守在旁邊的兩個手拿柱香的小廝,在無數麵帶笑意的百姓的目光中,欣喜地點燃了露出的引信。
楊晨帶著朱慈雪,一圈又一圈的敬著酒,饒是酒量大,卻也禁不住這般折騰。天色眼瞅著就慢慢地暗了下來,無數中空的琉璃燈從四下裏燒著,把牆壁映的姹紫嫣紅,外麵也點著數排火把,酒香飄過了半個開封城。
“今天楊掌盤大喜的日子,萬春樓一律七折。”
“醉花樓統統半價,且有請來的戲班子唱雜劇《四聲猿》。”
“夫人,咱們是不是該歇息了。”趁著酒意,楊晨說出了這沒羞沒臊的一句話,隻見朱慈雪那原本因為喝酒而紅了的的臉頰頓時又深了數分顏色,悄悄地掀開一角蓋頭,發現左右沒有人注意,便趕忙伸出手在楊晨的腰間狠狠地擰了一下。
嶽雄飛喝的也麵紅耳赤,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話卻偏偏多了起來,和馬文勾肩搭背的大聲交談著:“馬·····馬文,不是我說,你·······你太笨了,每次想要教你點東······東西你都領悟不了·······”
馬文雖然也喝了不少,可是這點酒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樂嗬嗬地瞅著一旁的嶽雄飛在那裏喋喋不休,咧著嘴不停地將杯子舉到他嘴邊:“是啊,是啊,喝。”
“喝。”嶽雄飛一仰脖子,一兩白酒頓時下肚。
馬文樂的偷笑,過不了半響又將一杯酒遞過去:“喝!”
“喝!”
四下裏一片歡聲笑語,唯獨徐湘泉一臉的愁苦,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對啊,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怎麼卦象上一片凶險?不對,不對。”
徐湘泉越看越不明白,低著頭喃喃道。距離他隻有一桌之隔的徐夫人不停地注視著這邊的情況,見徐湘泉在那皺起了眉頭沒了笑模樣,便知曉他這是又犯腦疾了。忙起身走過去給了他一巴掌:“老頭子,你幹啥呢?掌盤大喜的日子,你可別犯糊塗。”
“誰······”話還沒說出口,徐湘泉的眼角便瞅見了那身熟悉的衣服,忙改口道:“知道了夫人,你放心吧。”邊說著邊將散落在腿上的那幾個龜甲收在袖子裏。
酒喝得正酣,就在眾人吵吵著要鬧洞房之際,卻聽得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和喊聲,聲音之大竟然蓋過了裏麵這些吵吵著的眾人。
“掌盤,不好了。”來者喘著粗氣,跪在地上,馬武醉眼朦朧地瞅了一眼,有些發怒:“東寶,你慌裏慌張的幹嘛呢?不知道這是掌盤大喜的日子嗎?什麼不好,會不會說話?”
“司長,我該死,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的探子剛剛傳回來消息,說崇禎那老兒集結了十幾萬大軍,要消滅咱們,主帥是洪承疇。”
跑進來的士兵有些著急,大聲地喊著。
刹那間,原本一片喧囂的酒席竟因為這一句話給弄沒了聲響。楊晨雙眼睜的渾圓:“消息屬實?這洪承疇不去追高迎祥他們,怎麼來圍剿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