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彥諾爾。
空蔚藍如水洗過一般,連綿起伏的大青山脈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深秋季節,草尖已經泛黃,山腳下一從一從的矮樹樹葉還未落下,在秋風中泛著深黃淺黃棕紅各種顏色,層紅疊染。
一匹黑色駿馬在明亮的暖色草原上格外醒目,馬上騎者身著一身黑綢勁裝,足蹬黑色的牛皮靴子,馬兒隨著風慢悠悠地走著。
他身後十幾米處,十幾個隨眾騎著馬,遠遠地跟著。
秋風吹過,深及人腰的長草紛紛低頭,泛出一股蕭瑟的味道,正如馬上乘客的心情。
駿馬是四蹄踏雪的黑色駿馬,騎者是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隻是這位佳公子眉頭緊蹙,臉上深有憂色。
遠處傳來牧羊姑娘高亢悠揚的歌聲,羊兒們就像雪白的珍珠灑在草地上,正低頭忙著啃草,趕在冬季到來之前長上最後的一層膘。
牧羊姑娘身高腿長,皮膚被草原上的日頭曬成健康的蜜色,她手中提著一把皮鞭,高挑的身影顯得矯健又野性。
駿馬上的騎者遙遙望見了姑娘,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縱馬向姑娘疾馳而去。
十幾個隨從也急忙驅馬跟上:“快,快跟上殿下!”
“草原上的妞野性未馴,莫要傷了洛沐殿下!”
羊兒們突然起了騷動,它們停下吃草,不安地挪動著蹄子,跑到一隻虯角彎曲,特別高大的羊兒身邊聚集起來,瑟瑟發抖地擠成一團。
牧羊姑娘手搭涼棚,警覺地朝空望了一望,突然臉色大變。她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一條粗如兒臂的鞭子,站在羊群前麵,做出一副護衛的姿態。
一隻黑白相間的牧羊犬嗚嗚地低聲咆哮著,在羊群的另一邊伏低聲子,露出鋒利的犬齒,望著空蓄勢待發。
空中,一隻麵目猙獰的蠍龍伸展兩翼,無聲地在空中盤旋著,似乎隨時要衝下來,抓一隻羊回去打牙祭。
從空望下去,銀亮的河蜿蜒地穿過蒼黃多彩的草原,就像黃色絲帕上繡著的銀色絲線。
雪白的羊群像珍珠滾動著,聚在一起,形成一大片蠕動的白雲。穿著五彩衣服的牧羊姑娘就像一朵公走路的花,點綴在白雲的旁邊。整個畫麵美得像是巧手匠人繡出的錦帕。
“好美啊好美啊,黑,再向下一些,那姑娘的衣服我喜歡!”
“真真姑娘,請別叫我黑!”蠍龍灰色的眼皮一翻,做出一個極其鬱悶的表情,身子緩緩地下降。
“黑黑黑!這麼好聽的名字你為什麼不喜歡?老公,你是吧?”
胖子滿臉苦笑:“拜托,人家這麼威猛的漢子,被你起這麼難聽的名字,我真的不能昧著良心投讚成票。”
“快看,怎麼啦?”
一群生物的出現破壞了這和諧的美景。一群灰衣漢子簇擁著一個黑衣黑馬的騎士,就像一群灰色的老鼠抬著一塊臭肉一般,向五彩花兒慢慢挪去。
從遙遠的空中看來這群老鼠移動得很慢,但在地麵上,他們的速度卻是極快,牧羊姑娘警惕著空中危險的魔獸,卻沒有想到真正的敵人,卻是對麵的這些衣冠禽獸。
一群灰衣漢子前呼後擁著洛沐,所有人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逼近了牧羊姑娘。
動物的感覺有時比人要靈敏得多,牧羊犬先於主人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危險。黑白相間的牧羊犬一個虎撲,躥到姑娘前麵,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姑娘,威脅地衝著對麵“汪汪”狂叫。
“錚”的一聲鈍響,牧羊犬抽搐著栽倒在地,口中吐出鮮紅的血沫,琥珀色半透明的眼睛睜著,絕望而憂傷地望著主人。
“阿花!”牧羊姑娘蹲下身子,阿花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混和著白色的腦漿,正汩汩地流淌著。
看到愛犬的慘狀,牧羊姑娘明白了,她抬起頭,含淚的眼睛憤怒地瞪著對麵的人們。
風吹過,草兒齊刷刷地彎腰。羊兒們瑟瑟地抖著。
美麗的姑娘手持長鞭,同一群闖進草原的強盜對峙著。
“阿花,這名字不難聽,不過,像花朵一樣美麗的姑娘,我有沒有榮幸,能夠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歌兒唱得這麼好聽,”洛沐頓了頓,彬彬有禮地笑道:“叫起床來一定更好聽吧?”
“哈哈哈!”洛沐身後的漢子們狂笑不止:“對啊對啊,殿下的功夫那麼好,一定可以讓這妞叫啞了嗓子!”
“不對不對,殿下乃憐香惜玉之人,怎麼會忍心讓這妞兒叫啞嗓子呢?殿下會讓她叫都叫不出來的!”
“妞你還拿著鞭子?難道你喜歡玩那個調調?哈哈哈,殿下,您瞧這妞,她想讓您拿皮鞭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