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星月無光。海邊的氣總是容易有霧,就像今晚。濃濃的霧在暗夜裏,看起來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種似乎要把人吞進去的黑色。
這樣的氣最適合夜襲敵營。
城門無聲無息地開了。
一群士兵步履輕盈,默不作聲地魚貫而出。
出了城門不遠處的樹林裏,士兵們互相幫著穿上了元素鎧甲,頓時,陰暗的樹林裏亮起了各色朦朧的光——士兵們,尤其是驕的士兵們剛剛接觸元素鎧甲,還不能精細地控製,鎧甲上散發著各色光芒。
隊伍的最前麵,蕭和晏道兩人並肩而行。兩人對於元素鎧甲的操控都比普通士兵強上許多,鎧甲黑沉沉的,沒有半點光發出來。隊伍裏也有幾十個身材矮壯,如鋼錠一般的士兵同他倆一樣,既無聲又無光——那是晏道從矮人王國帶來的精兵,早已熟悉元素鎧甲性能,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這些老手錯落地分布在隊伍中,照應著第一次穿上元素鎧甲作戰的新手戰士們。
前麵就是獸人的營地了,蕭和晏道伸手做了個手勢,放輕了腳步。
獸人的營地還算安靜,除了照明用的火把獵獵燃燒的聲音,就是此起彼伏的鼾聲。
也不知獸人的鼻孔構造是否與人類不同?在寂靜的夜裏,這些鼾聲奇聲怪調,傳得很遠。黑灰色的濃霧似乎都被它們震得微微流動。
真的像是白那粗壯的軍官所的,武神保佑著他們這邊。直到一行人摸進了獸人的大營,巡哨的哨兵還沒有發覺。
四百元素鎧兵悄悄地轉到營賬的背後。他們一隻手裏提著染成黑色的長刀,另一隻手裏則是一隻大大的口袋,口袋裏裝著蕭從青和那裏弄來的……火粉。
蕭一聲令下,士兵們每十人為一組分散開,張開袋口,把袋中的火粉灑在地上,賬篷上。
東一處,西一處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轉眼之間就燒得旺了,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遠處獸人哨兵的驚叫聲傳來:“阿布那!阿吉那!”(敵襲,危險!)
營地裏像被捅了一下的馬蜂窩,立刻亂糟糟地亂成一團。
光著身子提著武器的獸人在賬篷口大喊大叫——好吧,反正他們滿身濃密的長毛,衣服對他們來可有可無,這也算是一種優點吧。
另外一些獸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從著火的賬篷裏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身上還帶著火苗的獸人慘叫著在營地裏亂竄,就像一粒燒得通紅的火炭丟進了柴草堆,他所到之處引起了更多的火災,更多被燒得嗷嗷叫的獸人亂竄著。整個營地裏彌漫著一股燎毛的味道。
一個軍官一手揮舞著細長雪亮的指揮刀,另一手舉著火把喊著:“不要慌,向我靠攏!”
一柄閃著藍光的手斧向他飛去,一下子就把他砍死了。一個矮人戰士不慌不忙地向他靠攏,若無其事地取下手斧,拭了拭斧上的血跡,隨手將手斧插在腰間。
這些猶如神下凡的鋼鐵巨人,是獸人們從未見過的。他們舉手投足之間或是發出威力奇大的元素攻擊,或是隨意一擊就要了獸人的性命。
也有幾個拿著武器的獸人試圖聚集起來攻擊一個落單的鋼鐵巨人,但對方的武器似乎用大力丸淬過一般,僅僅一招,圍攻他的獸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還有一個被攔腰斬成兩截。這獸人一時沒死,倒在地主慘叫著翻滾著,人體內髒和血液糊滿了他灰色的長毛,令人毛骨悚然。
獸人們亂了陣腳,黑暗中也不知來了多少敵人,隻覺得處處都是火頭,處處都是敵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