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瞧見的？”劉德仁環顧四周，村裏人的尿性他一清二楚，以訛傳訛，最是喜歡嚼舌根。
這事是真是假，且得好好推敲一番。
人群裏霎時間鴉雀無聲，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思索這謠言最初是從誰口裏傳出來的。
片刻後，一個矮胖的婦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扯著大嗓門粗魯的說道：“我瞧見的，她和那個傻子在破廟裏嘀嘀咕咕的，還不算搞破鞋麼？”
“所以你僅僅是瞧見她同別人說話？”劉德仁看向了那婦人，眸中閃過一抹厭惡。
這人在村裏可是有名的長舌婦，白的也能說成是黑的，扯著大嗓門滿村的溜達，到處掰扯東家長，李家短。
“我……”矮胖婦人被噎住了，她確實隻是瞧見二人說話了，其餘的一概沒看到。
“這不就結了？薑老漢，你可是誤會半夏了。”劉德仁掩住眼中的厭惡，好聲好氣的說道。
薑元寶看著有些怨憤，但考慮到劉德仁在村裏的聲望，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點了點頭應下：“是是是，劉先生講的是。”
“都散了吧！已經沒事了。”劉德仁抬了抬手，驅趕人群。
待眾人都走幹淨之後，劉德仁歎息一聲，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來，遞給了薑元寶：“這幾文錢你且先拿著，去給半夏尋個郎中看看，莫要把孩子給淹傻了。”
薑元寶原本還不甚瞧得上劉德仁，但在看到銅錢的那一瞬間，霎時間整個眼神都亮了，連忙接過銅錢：“劉先生你人真好。”
劉德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薑半夏，歎息一聲，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好了，私塾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劉德仁遠去，薑元寶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說道：“老東西，不就是多讀了幾年書麼？有什麼好得意的。”
一回頭，就看到薑母眼巴巴的瞧著他手裏的銅錢，登時如同被驚到一般，快速把銅錢揣進了懷裏，咒罵道：“死婆娘，盯著我的銅錢作甚？還不快點回家？”
“那是劉先生留給半夏請郎中的。”薑母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可憐巴巴的看著薑元寶。
“呸，這分明是我的，你再不走我可把她扔江裏去了？”薑元寶目光掃到薑半夏身上，帶著幾分威脅。
“走！現在就走。”薑母一聽這話，連忙爬了起來，使出渾身力氣，把薑半夏背在背上。
薑元寶見狀，也沒有半分想要上前幫忙的欲望，徑直大步離去。
可憐薑母半拖著薑半夏，走得無比艱難，但仍得小心把人護著。
眼淚嘩啦啦的流，她苦命的女兒啊！怎麼就遇到了這種事？今日要不是有劉先生在，隻怕半夏這條命算是沒了。
而薑半夏，至始至終處於昏迷狀態，陷入了一個不屬於她的夢裏，渾渾噩噩。對外界的事，沒有一絲感知。
“誰瞧見的？”劉德仁環顧四周，村裏人的尿性他一清二楚，以訛傳訛，最是喜歡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