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平靜的江麵上,停泊著幾艘貨船。每艘貨船上裝的不再是商品貨物,而是槍支彈藥。今夜,所有的船員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運送的是什麼,但是主人家的吩咐,就是讓他們務必小心,並且一定要將貨物運送到指定地點,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為了確保這一點,司馬楚雄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全部喬裝上船,以船上夥計的身份,以防意外發生。
方子澄在方公館裏留守,亦是輾轉難眠,毫無睡意,原因並不單純是對於這趟充滿危險地運貨之行充滿擔憂,而是客房裏,住著的是苦苦哀求將她收留的文清許。轔蕭整夜在院子裏看星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為什麼當他看到她的眼神的時候,會覺得很悲傷,
大錯已經鑄成,似乎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那麼隻能傷害其中一個。隻是無論傷害了誰,他都於心不忍。
“子澄,我可以進來麼?”
文清許臃腫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他麵前,方子澄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挺起的如同小山一般的肚子,走過去扶住她道:“進來坐吧。”
“子澄,我知道你很為難,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讓別人說他是個野種,在世人的嘲笑聲中長大。”
“清許,你要知道,我無法給你一個家,我已經愛上了別人。”
“我能不能問一問,有多愛?”
“愛到刻骨銘心。”
“如果你對她的愛,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深,你為什麼不趕我走?如果換做是淩衛風,她一定連讓我踏進門檻的機會都不給。”
“你不要和我提他!”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愛你是不是?”
“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方子澄情緒激動的說。
“如果不是,你發真麼大的火幹什麼?明明就是你自己心虛!子澄,你心裏還是有我的,隻是我們分開的太久,久到你以為自己移情別戀,其實,你的心裏住著的一直是我。”
“不是,不是!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子澄,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愛我了?告訴我。”文清許輕輕捧住方子澄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讓他看到那雙眼神裏的柔情蜜意,以及危險的誘惑。
“清許,別這樣,我已經有了妻子了。”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你要勇敢一點,把握自己的真愛。我就是你的真愛!”說著,文清許一點點逼近方子澄的唇。
她早就在唇上塗了輕微的致幻劑。
“子澄,你是愛我的是不是,說你愛我,說你想得到我。
“蕭兒,我愛你,我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方子澄起初還在拒絕,吻到深處,卻又不由自主的深陷,迷迷糊糊間,已經分不清自己懷中的人是誰,他隻能感受到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的*。
“子澄,你再說一遍,我要再聽一次!”
“我愛你!”
轔蕭推門而入,聽到的便是這一句涼透人心的話,看到的便是忘情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本來她已經想的足夠清楚,她願意去接受文清許肚子裏的孩子,畢竟大人之間的恩怨,總不能禍及一個未出世的嬰兒,再說轔蕭覺得孩子如果跟著母親,隻會人格變得越來越扭曲。
但眼前的一幕,讓她如何去接受?似乎應該退出的是她吧。
轔蕭轉身而出,文清許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甩開從來就沒有看清楚她到底是誰的方子澄,道:“子澄,你吻我的時候,為什麼叫得卻是她的名字?”
“蕭兒,不要走,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方子澄繼續撲上去,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眼神迷離的像是酩酊大醉了一般。
文清許厭惡的拿起一杯涼茶潑在方子澄的臉上,卻眼含淚水的道:“子澄,你看清楚,我是誰?你可以不愛我,但不可以這樣侮辱我!你可以不娶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容下我們的孩子。”
“清許,怎麼會是你?我剛才怎麼了?”短短一瞬間,方子澄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夢,夢裏,似乎有人來過,又跑出去了。
“蕭兒,是蕭兒,蕭兒剛剛來過是不是?”方子澄搖著文清許的肩膀問。
“子澄,你幹什麼?我是個孕婦,你就不能對我輕一點麼?”
“對不起,我剛才,剛才隻是沒有控製好清許,你不要當真。”
“子澄,你說話能不這麼傷人麼?就讓我假裝當真不行麼,就讓我自我麻痹不好麼?何必戳穿呢?”文清許即便到了此刻,仍舊不肯卸下虛偽的麵具,因為今晚的事,尚未成功。她要堅持到聽見碼頭槍響。武田早就在碼頭上安排了大隊人馬,隻要司馬家的人一出現,必定有去無回。而她今晚最大的任務,便是拖住方子澄,不讓他前往救援。
“清許,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些,我隻想知道,剛才蕭兒是不是來過?她是不是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