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福再次點頭道:“那使君以為曹操比呂布如何?”
劉備不說話了,他低頭沉思了一盞茶的功夫才道:“呂布占據七州,天下膏腴之地盡入其手,手下精銳之兵,能征慣戰之士怕不下百萬。可謂兵精糧足。現在胡人大亂,自相殘殺,北疆無戰事,呂布可以調動更多的兵力。曹操雖然雄才偉略,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似乎不是呂布的對手。”
單福點頭道:“使君所言不錯。既然使君知道現在的形式,就沒有想過自己所處的地位嗎?”
劉備心中一動,知道單福總算談到了正題,恭敬的道:“備願聞其詳。”
單福正容道:“由於董卓之亂和李郭之亂,天子權威盡喪,此時猶如春秋戰國。各路諸侯雖然打著尊奉天子的旗號,實際上都各懷心思。使君雖有心匡扶漢室,挽社稷於即倒,救天下於水火,怕是力有不逮。呂布占據七州,聲勢猶勝當年強秦,天下諸侯齊心協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更兼秦軍訓練之法,作戰之姿,頗有前秦之風,天下諸侯莫可抵擋。曹操雖然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相,實為漢賊,但他畢竟擋住了呂布南下的道路。現在呂布和曹操開戰,必然曠日持久,宛如兩虎相鬥,弱者死而強者傷。使君如果和呂布夾擊曹操,天子或可為使君所救,但使君必將麵對來自呂布的攻擊。難道使君認為自己能夠憑借一城之地,數萬疲敝之師,能擋住呂布手下的虎狼之軍嗎?”
劉備聽了,宛如臘月天用剛打出的井水,在外麵洗了一個冷水澡,渾身冰涼,又似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個霹靂,整個人癡癡呆呆,他背後全是冷汗,驚懼之下,施大禮道:“備愚頓,還請先生教我。”
單福慌忙施禮道:“單福敢不盡心竭力。”
二人重新落座。單福道:“主公現在所缺乏的,無非是一塊立足之地罷了。宛城雖然頗有錢糧,但地處中原,四通八達,可謂四戰之地,不利發展。為今之計,不如先取荊州,以為根基,而後聯結江東,抵禦呂布,江東取淮南,主公西取益州。我觀秦曹之戰,非一時半刻可以了結,主公正可趁此機會,發展自己。等呂布回過氣來,主公已如彪虎生翼,有一戰之力了。”
劉備沉吟不語,良久才道:“荊州雖然是富庶之地,但乃劉景升之地,他待我不薄,我怎麼忍心奪他的基業?”
單福啞然失笑道:“主公此言差矣。想那劉景升占據荊州,國富兵強,但隻知道偏安一隅,上不思報效國家,挽社稷與狂瀾,下不思救天子出牢籠,黎民於水火。這樣的人,早就將自己是漢室宗親的事忘在腦後。何況他待主公何謂不薄?新野之地,人少糧薄,他與主公屯軍,淮南之戰,與主公無關,他明知道主公與曹操有仇,卻還調主公前去,這就是所謂的不薄嗎?”
劉備沉吟不語,單福以言激道:“大丈夫當仗三尺長劍,建功立業。何況劉景升為人暗弱,江東孫策久有圖荊州之心。主公不取,必然為他人所取,還請主公三思啊。”
劉備聞言,憤然而起道:“我心意以決,兵發荊州。”當即拜單福為軍師,大軍直奔襄陽而去。
蔡瑁被孫策劫營,五萬大軍,隻聚攏萬人,如漏網之魚,急惶惶的逃回襄陽。劉表聞知,不由得急怒攻心,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孫策挾大勝之威,回師江東,猛攻夏口。夏口守將黃祖出戰,被江東大將淩操斬殺,隨即占據夏口,猛攻江夏。孫策又派程普、太史慈二人率領一萬人馬,攻打南郡,以分荊州之兵。二路人馬,齊頭並進,攻打甚急。
劉表身體略微平複,接到江夏和南郡的急報,聞黃祖戰死,不由得大驚失色。與劉備相善的伊籍趁機道:“劉玄德手下精兵勇將甚多,何不招來,抵擋江東之敵?”
劉表大喜,深以為然。蔡瑁膽氣已喪,自知不是江東的敵手,也不多言。劉表方欲寫書,人報劉備率大軍數萬,正向襄陽開來,劉表心中又轉疑慮。伊籍毛遂自薦,欲到劉備軍中探聽虛實。劉表準了,同時命令襄陽守軍準備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