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無人煙,暴雪肆虐。
程遠的車拋錨了,外麵寒風咆哮極其駭人。真是不想下車修理,可車無法啟動就沒有暖風一樣是凍死。程遠咬著下車,打開車蓋搗鼓一陣,常年跑車多少會修理一點。可偏是修不好沒有油的老舊貨車。
片刻程遠放棄了,回到車裏至少還可以擋風。可剛要上車就在路邊看到一些碎木,旁邊雪地裏好像還躺著一隻白色的小動物,是狗崽?
程遠立刻用腳碰了碰,小家夥艱難的縮了縮,還活著。程遠趕緊彎腰抱起,車裏一樣冷如冰窖,小家夥身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渾身抖得厲害。顧不了那麼多,程遠撣了撣它身上的冰碴,迅速解開大衣把小家夥放了進去。
程遠看著外麵咆哮的風雪試著用無線電聯係了下附近的基站,回應的隻有風狂嘯的聲音。
聽天由命吧,程遠靠在車裏,把自己捂得很嚴實,懷裏的小家夥不那麼抖了,逐漸回暖了起來。
程遠看著外麵的雪心裏很慌,他倒不是怕這樣的天氣。他早就聽了天氣預報,要不是為了給縣的一個貧困鄉送些物資他也不會被困。不過是怕在風暴裏的狼。
其實很多牧民不怕狼,但程遠怕,小的時候跟父親趕著馬車,那時候草原還沒有公路,就在半路被狼群截住了,它們有組織有紀錄的一次次進攻,雖然父親手裏拿著槍一樣鬥不過捕食的狼。那一雙雙凶惡貪婪的眼神,那一聲聲駭人的低吼一直到現在都是程遠噩夢的主題。那一次父親為了保護他成了瘸子,從此狼便是他最為恐懼的動物。
外麵雖然有雪光映襯,但風起來什麼都看不清。程遠時刻警惕,他怕看到綠油油的眼睛,所以神經繃得很緊。
砰砰砰,有人敲車門,程遠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外麵站著格拉和他形影不離的狗巴依,旁邊還站著鎮上的兩個警察。他們居然是騎馬過來送汽油。
“程,你還好吧,這路摩托和小車都過不來了,幸好公安局有馬。”格拉臉上和兩個警察臉上通紅,眉毛和唇須都掛著一層淡淡的白霜。
程遠突然覺得踏實了,心裏暖暖,回應的語調都是歡快和感激的。
感知懷裏的小家夥好像緩和不少,趕緊掏了出來準備遞給格拉,他接過汽油。
“這是什麼,你撿了一隻狼崽子嗎?程,狼不能撿的。”格拉好奇的看著小家夥。
“你見過白狼嗎,這是個狗,薩摩,博美小崽都是這樣的。”程遠反駁著說。
格拉確實沒見過白狼,不要說他沒見過,他爺爺也沒有見過,隻是聽說很久之前爺爺的父親,在風雪天氣裏遠遠的看過一隻白色的狼帶著一群狼,沒有傷害爺爺的父親,遠遠看一眼帶著狼群走進風雪裏。
可那隻是傳說,也許真的是狗吧,雖然這裏很少有人養程說那種品種的狗。
“嗚嗚……”格拉剛要伸手從程懷裏接過小家夥,小家夥立刻俯身呲牙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格拉一愣,又拍了一下程的右肩,小家夥迅速立刻轉頭對著格拉拍過的手呲牙撲了過來,幸好格拉躲得快。
“好烈好衷心的狗,和巴依半大的時候一樣。好狗,程它認你做主人了啊。”格拉對小家夥讚不絕口。
程遠裂開嘴笑了笑,心裏挺美的,沒白救,自豪感油然而生。把小家夥放在車上,程遠結果油桶去給車加油。
程遠加好油帶上格拉,本來想叫兩名警察同誌一起,可兩名警察笑笑拒絕了,他們要去縣的一個鄉裏去看看,那邊有一些危房,這麼大的風雪如果有問題趕緊疏散一下。
程挺欽佩這些警察的,送了他們一些幹糧看著他們牽著馬消失在風雪裏。
巴依跟小家夥想親近一下,可小家夥看見巴依過來就呲牙。巴依隻好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趴在格拉身邊。
“狼不與狗為伍,這小家夥本性有點像狼。”格拉狐疑的看著小家夥說。
提到狼程遠心裏就不舒服,不高興的說:“什麼狼,它現在無依無靠的不凶一點怎麼行。回頭給你看看薩摩和博美的小犬一模一樣。”
格拉搖搖頭:“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懂,我也不能確定,你最好還是多注意點。”
程遠知道格拉的愛操心的毛病又犯了,隻能點頭笑道:“成了成了我知道了,走,先回去再說!”
一路驅車趕回去,正好到了飯點,一陣奶香味飄來,烏麗從帳篷裏走出來,見到他們時笑眯眯的朝著程遠招手,磕磕巴巴道:“吃飯!”
“這裏還有一張嘴呢!”程遠舉起來了手上的阿拉。
烏麗給阿拉端來了羊奶,小崽一腳踩進盆子裏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格拉端上來的酥油茶和糍粑,程遠抓起來咬了一口對著格拉道:“對了,我車子拋錨了我給你發無線電,但是你沒能收到,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