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眼神注視著天花板,久久不曾移開。隻看這些,不會有人認為,年輕人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重症監護室、氧氣瓶、肝癌晚期,邊上以淚洗麵還注視他、呼喚他的親人。
他叫曹延,他有抱負有夢想,希望憑所學成就名流千古的事業,但肝癌的疼痛,無情的擊碎了他所有憧憬。
沒有怨恨,那沒有意義。抗拒不了死亡,他也要自己的最後時刻,是堅強勇敢,能直麵人生最大無奈的。
他更想以此減輕親人的痛苦,減少他們的哀傷。盡管,身體的疼痛,已快要奪去他最後的清明。
終於,這一刻到了。他用他的堅強,賜予他力量。
緩緩轉頭,看向哭做一團的至親,他微微一笑,並努力讓這笑容看起來燦爛些。
挽留和不舍的哭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紅了眼睛。他一直的堅強讓所有人流下了敬佩和惋惜的淚。
抗拒不了生死,但他活出了尊嚴。壯誌未酬,可誰說來生不能繼續。
…………
一間石頭砌成的屋子,低矮狹窄的小窗、灰黑色的牆壁,讓屋裏顯得有些陰暗。
不知當初建屋子的人,是出於什麼考慮,才會這樣建房。
屋子裏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受傷頗重的少年人,大概十九出頭的樣子。
與惡劣的居住條件截然相反,他受到了很好的照顧,一個中年女人在此照顧他,桌上放著用過的藥,還有沒動過的食物。
中年女人起身,用毛巾給少年擦了臉。收拾完屋子後,又坐到椅子上坐下,翻出從家裏帶來的女人活計,低頭做了起來。
羅納家族的新主人,剛繼承死去父親男爵爵位的居樂——羅納命令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少年,並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告訴他。
曹延睜開雙眼,卻並未急著打量四周。
他複活了,不再是原來的他——這一點在昏迷中,與這肉身原主人記憶融合時他就知道。
曹延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當然他也沒過多去想,這一刻他最多的感觸是物事人都變了,連世界也變了。
這裏不是地球,而是一片神奇詭秘又沒有魔法和神術的世界。
他也不是壯誌未酬少年夭折的曹延,而是老男爵侍從的兒子、新男爵的侍從、害死母親的難產兒等身份集於一身的曹延。
雖然這樣的身份,讓他的生活條件好過大多普通人。
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個下人,是個遭到父親和兩個哥哥厭惡憎恨的下人。
追擊鱗甲族的時候,老男爵和父親遇上埋伏。
父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做出自我救贖。
他以生命為代價,竭力死戰,保護被他棄置了十九年的兒子衝出埋伏,讓兒子回到德灣鎮家族城堡報信。
原本的‘曹延’,拖著重傷回到城堡報信後,便在昏迷中死去,從地球過來的靈魂,才得以借屍還魂,複活重生。
雖然‘曹延’的經曆,較自己來說悲慘的多,但曹延卻生不出半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