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藍看著落地鏡前的自己,突然有些恍惚。二十二年的剩女生涯,就要在今天結束了嗎?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要嫁給一個素未蒙麵的陌生人。
陽光從雲層穿透進來,傾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平添了幾分朦朧之色。鏡中人身材高挑,一身雪白色的及地婚紗穿在她身上猶如一朵鳶尾,優雅,恬淡。
化了淡妝的麵容越顯精致。卷翹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大眼如繁星般熠熠生輝。小巧的瓊鼻,不點而朱的櫻唇無不令人沉醉其中。
婚紗的裙擺處早已不見原先破舊的痕跡,甚至更勝一籌。
沈初藍抿了抿唇,目光中流露的一絲狠戾清晰可見。沈憶柔,是你先惹我的!
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丁夢容推門而入,走到沈初藍麵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嘴裏露出‘嘖嘖’聲響:“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打扮,果然不同凡響!”
“怎麼,我原本不好看嗎?”沈初藍白了她一眼,半開玩笑說道。
“好看,原本就夠好看的了,現在更好看了!這樣的回答沈大小姐滿意否?”丁夢容嘴上這麼說,卻早已笑開了花。
“這還差不多。”沈初藍抿住嘴,笑靨如花。
“阿初,你手真巧,這條婚紗被破壞成那個樣子,你居然能把它恢複如初!”丁夢容小心翼翼捧著裙子,深怕把它弄壞,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那必須的。”作為國際知名服裝設計師,要是連這些都做不到,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丁夢容是唯一能叫沈初藍為‘阿初’的人。起因是丁夢容覺得如果像普通朋友一樣叫她初藍或者小藍太顯生分,要想一個別出心裁的。於是……她們從初中開始就是死黨級別的朋友,關係自然好到不行。用丁夢容的話來說,就是一根雪糕也要分成兩半來吃!
“阿初,快走吧。你爸爸他們早就已經出發了。”
“嗯。”沈初藍應聲,隻見她眉宇微皺,原本純淨如水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異樣。沈憶柔,是你對我不仁在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丁夢容幫著沈初藍提起裙擺去了停車場,上車後直奔城西教堂!
A市最大的教堂果然不同凡響。建築采用的是歐式,看上去略顯莊嚴,很有藝術感染力!
而此時教堂中央同樣站著一個身著婚紗的女子。氣氛有些壓抑,似乎在場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個妝容豔麗的女人身上。可眼神中流露的,不是驚豔,而是……驚訝!
尤其是坐在主婚人位置上已年近七十的安老爺子,深邃的目光又深了幾分,讓人捉摸不透。隻是依稀能看得出,他此刻很不高興!
“沈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沈家就這麼不重視與我們安氏的婚約嗎?”安老爺子身邊站著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西裝筆挺,十分威嚴,說話一板一眼,沒有絲毫拖遝!他正是如今A市最負盛名的安氏跨國集團的當家人安鴻!
“安先生,對不起啊,是我們沈家不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處理妥當的!”沈年見安家人已有怒意,連忙點頭哈腰連連賠笑。
開玩笑,安氏集團這樣的商業巨頭怎麼能得罪?
再者說,總得把事情辦妥吧……不然這場婚,不就白白結了嗎?
沈年轉身,大力將沈憶柔和妻子淩蘭拽到一邊,怒道:“怎麼回事,初藍在哪兒?”
見沈年發火,沈憶柔似乎不以為意。不慌不忙道:“爸,我和媽媽也沒有辦法啊。初藍她自己不願意嫁,昨天晚上鬧騰了好久,還拿了剪刀把婚紗剪壞了。今早上也不見了人影,這不是為了爸爸,我才來的嘛。”語氣中有些嗔怪,餘光掃向淩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
沈憶柔言外之意,是想告訴沈年,若他今天不同意她替代沈初藍嫁給安氏集團太子爺安澤,那麼,整個沈氏財團都會跟著一起完蛋。
“什麼!那個死丫頭,居然敢陰我!”沈年氣急,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長凳,完全沒有一副上市集團總裁該有的風範。
他雖然不聰明,但絕對具有一個商人該有的精明!否則,如何讓能讓沈氏在短短五年內崛起。他知道此刻,若不答應沈憶柔嫁給安澤,那麼整個沈氏,將麵臨前所未有的財務危機。
而這,正中了沈憶柔下懷。
當初沈年向安氏求助時,安老爺子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但唯一的條件,是兩家聯姻!原本她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於能擺脫暴發戶女兒這個名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卻不料,安老爺子所指的聯姻之人,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沈初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