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後, 萬俟知軒抱著昏昏欲睡的兒子,打算去一樓的貴賓室讓他睡上一個小時, 再去太空生物館看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

走到一樓拐彎處, 聞人語就喊了他一聲:“老板。”

萬俟知軒轉過頭去,看到了他,還有站在他身邊的聞人涼音,說了一句:“喵喵睡著了,我去將他安置到休息室, 你們去隔壁等我吧。”

聞人語看著已經趴在他懷裏睡著了的小孩子,嘴角漾起一個笑容, 點點頭:“好。”

安陽也對著他們兄妹笑了一下,卻是什麼都沒說, 也什麼都沒問,跟在萬俟知軒身後, 進了休息室。

聞人涼音看著她的背影,臉色略有些古怪, 顯然, 她還記得一個小時前曾經跟安陽在點菜區見過麵的事情。隻不過, 當時她以為隻是一個來吃飯的客人,並沒有想到她竟然跟大殿下是一起的。

“二哥,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就是你說的……”聞人涼音咬了咬唇, 很明顯不願意承認。去年萬俟知軒重傷昏迷的那幾個月時間裏, 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並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人來看望他,也是就是說,那時候他們並不相識。

後來,萬俟知軒恢複了知覺,進行康複訓練的時候,她也經常來看望他,同樣不曾遇見過這個女孩子,這樣算起來,他們頂多相識幾個月的時間,大殿下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若是別人,或許聞人涼音還能勸說自己,或許別人是一見鍾情呢,但是在萬俟知軒的字典裏,根本就不曾存在過這樣的詞彙。隻有在對一個人足夠了解的情況下,萬俟知軒或許才會將這個人看作是自己的熟人或者朋友,進而才會有更進一步的感情。

聞人語歪了歪唇角:“一會兒你自己問問他不就知道了?走吧,我們進去等。”

聞人涼音點了點頭,又想起來他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小孩子,卻是更加忐忑不安,很想知道內情卻又不敢再問了,跟著二哥走進了休息室。

將兒子放到床上,又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肚子,看著小孩子睡得安穩,萬俟知軒才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往外走了幾步,看向安陽:“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吧?我跟他們不熟,怕是不太方便,也沒什麼好說的。”安陽搖搖頭,拒絕了。

萬俟知軒也沒有勉強:“好,那你也睡一會兒吧,我會喊你的。”

安陽笑著看他:“你去忙吧,我知道。”

萬俟知軒出門之後,安陽就躺在床上,打開個人終端繼續看淩上將前些日子發給她的那些論文,基本都是關於精神力重新構建的理論。她已經反複看了好幾遍了,都快要背下來了,卻仍是覺得有些地方連貫不上。

雖然一早淩上將就說過,這隻是基礎理論,存在瑕疵或者漏洞甚至錯誤,都是正常的,但是安陽用自己的方法理解了一遍,將殘缺的理解不了的或是明顯錯誤的,都一一更正了,也仍舊還是有幾處不太確定。

而這些,都可能影響到紀嘉曄的最終恢複狀況。雖然她將“熬幹了湯水的小香鍋”製作出來了,也能確保紀嘉曄可以再次激活已經幹涸受損的精神力,但是能不能趕超他受傷之前的狀況,卻仍需要驗證。

想的迷迷糊糊的,安陽都快要睡著了,身邊的喵喵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突然“哇”了一聲,小眉頭皺了一下,小拳頭奮力地舉了舉,然後僵持在半空中,不動了。

安陽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刻就坐了起來,卻看到兒子又安安靜靜睡著了,隻是姿勢不太美妙。想了想,安陽先是拍了個小視頻,然後才忍著笑,將兒子的小爪爪放到了身體兩側。

被這麼一打岔,安陽卻是睡不著了,將剛剛在腦子裏閃現的幾個問題一一發給了淩上將,希望她有空的時候能夠看一看,是否還有解決的法子。

淩上將很快就回了過來,卻是問道:“你們不是帶喵喵出去玩嗎?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安陽:“喵喵在午睡,他爸在外麵跟聞人副官說別的事兒,我就看了下論文,想著這幾個問題琢磨了好幾天了,也沒個結果,就想問問您。”

淩上將:“好好玩,回頭再說。”然後就下線了。

安陽:“……”很懷疑她隻是借口隱身了而已。想了想,安陽又將剛剛拍的小視頻發了過去,問道,“是不是很可愛?”

淩上將立刻回了一句:“可愛!這是睡著了嗎?”

“可能是做夢了,突然就要打人的樣子。——所以,您幹嘛突然對我隱身?”

淩上將顧左右而言他:“喵喵他爸在跟聞人語說什麼?現在聞人語正在休假期,應該不是公事吧?你也多認識一下他身邊那些人,就當多交個朋友嘛。”

安陽笑了笑,回道:“光是聞人副官還好說,我們也算是見過不少次了,但是還有個女孩子在,恐怕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