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上海,法租界大世界歌舞廳。
台上熱鬧喧騰,唱歌跳舞的熱鬧非凡,二樓一卡座似乎又是另一番世界,周圍站了許多穿著黑衣服,腰間別著槍或者是手裏拿著斧頭的人。
裏麵好多男男女女的在喝酒調侃,炫耀著近期在某個裁縫店新做的歐洲新款的衣服,或者是頭發是在什麼地方燙的。
其中最受矚目的是坐在正中間的一個女的,看年紀差不多也就是十八九歲,很漂亮,淡妝的她在一眾打扮的妖豔的女人中她算是一股清流,一直掛著得意的笑容,接受著大家的恭維或者祝賀。
她叫歐陽嫣然,今天是她十九歲的生日。
父親是上海灘青幫的大佬歐陽聞天。
嫣然搖著紅酒杯子睨著來給自己慶祝生日的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雖然不見得全都能看的出來,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沒辦法,家庭的關係,她似乎很難交到知心的朋友,於是她也隻能接受了這些表麵的恭維和討好。
看著大家臉上虛偽的笑容,嫣然突然之間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把酒杯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下去跳舞去。”
之前喝了不少酒,嫣然走路已經有點不穩了,見狀,好多人過來扶她,其中不乏許多想要巴結嫣然的男人。
不過嫣然卻閃開了,踉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柱子,嫣然也順勢的靠在了柱子上。
雖然喝的有點多了,但是嫣然卻也沒醉,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靠的柱子好像沒那麼的堅硬,甚至還聽到一聲微不可查的“嘶”聲!
就在嫣然想要掀開柱子旁邊的簾子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卡座門口傳來一片嘈雜。
嫣然的注意力也沒吸引過去了,但是因為頭暈的厲害她依然靠在柱子那邊沒動,揚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小姐,是租界警察局的人,說是在抓人。”門外守著的黑衣人說。
嫣然一聽這話就怒了:“沒告訴他們我是誰啊?”
外麵穿黑衣服的人還沒說話,警察局的那些人就開口了,姿態很低:“打擾了歐陽小姐的生日聚會實在是抱歉,但是我們也是職責所在,希望歐陽小姐能理解,改天一定親自登門致歉。”
嫣然雖然因為家庭的關係,因為父親寵慣的原因,平時驕縱了些,但是在大事上從來不糊塗,這大世界也是幫裏的一個長輩開的,算是青幫的產業,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世界裏的人也不會讓警察局的人進來抓人。
再看看來給自己過生日的人,全是些紈絝或者是天天逛街燙頭買衣服的大小姐,能有什麼事兒?
想了想嫣然覺得讓他們進來看一看也沒事,就開口說:“你們……”
還沒說完,嫣然感覺有人拉了自己胳膊一下,嚇得她哆嗦了一下,然後聽到一很小的聲音:“不要讓他們進來。”
本來想說讓警察進來的話,就梗在了嗓子裏,嫣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狀況了。
因為警察是從一樓開始挨個兒的檢查,所以剛才還喧騰不已的大世界此時此刻安靜了許多,樓下被檢查了沒問題的人,都看向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