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
李婉秀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項家還有後……太好了……”
“師姐,我們都知道當年你們和秦嵩之間的舊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些年你一直在哪裏?”
李婉秀聽靳霜問起,便擦了擦臉上淚水,點了點頭,“這事說來話長……”
原來當年李婉秀落入山崖後僥幸保住了一條性命,她當時以為所有人都被秦嵩害死,悲憤之下發誓找秦嵩報仇,所以便易容重回長安。
當時的她和秦嵩之間猶如隔著天塹,別說報仇,根本連秦府的大門都摸不到。
那時的秦府還是林府,林老丞相剛剛致仕,餘威猶在。林氏喜得麟兒,卻天生腿疾,遍請名醫也收效甚微,林氏因此整日鬱鬱寡歡。
終於就在李婉秀幾乎沉不住氣的時候,林家傳出消息,林老丞相在秦嵩極力建議下,準備帶著苦悶的林氏和小外孫遠走江南祭祖散心。
李婉秀認定這是一個好機會,便隻身一人尾隨林家人一道去了江南,隻可惜初期林家人身邊重重護衛,且其中不乏秦嵩的許多眼線,她就一直沒機會接近林家人。
直到林家到達江南且小住了一段時日,李婉秀才終於得到機會趁夜潛入林氏乳娘沈嬤嬤的房間,鋌而走險說出自己身份,並將秦嵩如何忘恩負義、背棄妻子,更殘忍迫害項家闔族上下之事悉數告知。
沈嬤嬤聽聞李婉秀的話當場大驚失色,當下也不敢耽擱,便把李婉秀帶到林老丞相和林氏跟前。
父女起初還無法接受李婉秀的話,直到李婉秀準確說出秦嵩一些外人沒機會得知的特征,兩人才開始動搖。
林老丞相並不敢完全相信婉秀,卻也不敢不信,便秘密派了些人暗中打探李婉秀所說真假。
當時秦嵩並不如現在權傾朝野,許多事尚會露出些蛛絲馬跡,林老丞相派人一一細查,果然就查出許多問題,林家父女這才警覺他們怕是錯認良人了!
林老丞相秉性正直,既得知了秦嵩惡行,便當即決定從江南回返,當麵質問秦嵩。
在回返的路上,沈嬤嬤因為傷心林氏所托非人,生了場疾病,沒捱到長安就去了,李婉秀便在林家人的默許下易容成沈嬤嬤的樣子,隨林家人一起趕回長安。
可惜等他們一路舟車勞頓,到達長安後,秦嵩竟然利用林家人這一來一去小半年的時間快速取得當時在位的楚文帝歡心,並趁機接手林老丞相朝中勢力,更將林家從頭到尾清洗了一遍,把那些忠心於林家的世仆盡數打殺發賣,將老相爺夫婦和林氏徹底架空了。
所以等林老丞相回到長安,還不待他對秦嵩興師問罪,便反過來被對方軟禁在府中,徹底失了自由,不久便被秦嵩活活氣死。
林老夫人悲傷過度,不到百日也追隨老相爺而去。
隻剩下一個林氏,對秦嵩自然恨之入骨,本想進宮告禦狀,卻被秦嵩找到的一樁當年老相爺在地方任職時不慎誤判的錯案及林氏其他族人的性命加以威脅,如果林氏告發秦嵩,那他便將老相爺這樁錯案公之於眾,讓鐵麵無私了一輩子的老相爺名聲掃死,至死也得不到安寧,而且還要加上其他林氏族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