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點了點頭:“你們兩個確實是練武的好苗子。”
本來他想說一句“如果你們有機會多多曆練,假以時日,於武學一途必當有所成就”,可一想到雙方萍水相逢,方才自己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已是失禮,現在又交淺言深,未免顯得輕浮,所以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靳霜觀察這幾人身上的衣料雖是不錯,但是無論男女,他們的衣裳樣式都有些過時了!尤其是那個叫牡丹的女子,她身上那件挑線繡花裙的花色最起碼是三年前流行的樣式了。
再者,這幾個人看上去皆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那個懂醫術的男子五官輪廓也不似漢人,而且他和牡丹生得有三四分相像,隻不過牡丹比他看著更像是漢人而已。
靳霜便好奇的問道:“壯士,你們可是外鄉人?今日是趕路至此嗎?”
姓司的漢子點頭道:“姑娘好眼力,我們確實是今日才趕到長安,不過我們不是外鄉人,隻是常年在外走鏢,很少回到長安。”
這話聽著倒也挑不出漏洞,但是靳霜直覺對方應該說了謊。
不過誰人背後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秘密,大家因緣際會偶遇一場,又何必費心思去猜測別人的秘密。
遂她隻微笑著回了一句:“原來如此。”
雙方都是不愛寒暄之人,說了兩句便安靜下來。
可是意外的,即便誰也不開口,中間的氣氛卻不顯得僵硬。
靳霜覺得,也許是她和哥哥都從心底裏對對方的印象極好,才會如此。
漢子則是莫名的就想跟眼前這一對兄妹兩個多說上幾句話。
他們就這麼自我感覺不錯的麵對麵幹站著,卻不知這副場麵落在牡丹和姓曹的眼中有多不尋常。
牡丹是絞盡腦汁在想司大哥今日為何這般反常。
姓曹的則是感慨,到底是多年後重歸故裏,又偏巧遇到這樣一對兄妹,怕是勾起他這位好兄弟心底的愁事了。
可這愁哪裏是一句兩句能道得清的?莫說是他這位好兄弟了,就說他自己,早年牽連妻女早亡,如今孑然一身、心比水桶還粗,不也是照樣近鄉情怯嗎!
就在幾人各懷心事時,馬車裏幫阿寶醫治的異族男子下了車,徑自走到姓司的漢子身前,果然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外族口音:“阿司,我已經幫他看過了,皮外傷,不嚴重,我給他服了我們的藥,估計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姓司的漢子聞言,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聲“辛苦”,便讓姓曹的漢子帶著他和牡丹先回酒樓,自己留下來等秦懷硯的人過來。
牡丹起先還不願意,直到那外族男子沉下了臉色,才不甘不願的跟著他們走了。
他們一走,周圍立時又安靜了許多。
靳安聽說那叫阿寶的小廝沒事,便不打算久留,看了眼靳霜,用眼神詢問她什麼時候走。
靳霜也覺得耽誤的時間太多了,正準備開口告辭。
忽聽那姓司的漢子略帶遲疑道:“我方才聽這位姑娘說你們姓靳,這個姓氏不算多見,我許多年前倒恰巧結識了一位姓靳的朋友……不知我能否打聽一下二位令尊的大名?”
漢子點了點頭:“你們兩個確實是練武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