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苦心(2 / 2)

其實她隻是憑著當年依依留給她的那封信而直覺有了這個猜想,畢竟依依和她叔父正是五年前匆匆離開的,叔侄兩個又與周先生相識,況且便是連王安都尚且不知,依依是女扮男裝,若按依依所言此舉乃不得已的苦衷,那麼極有可能她便是當年受害的項氏一族唯一的血脈。

隻是她不了解周先生,並不知曉他日常身邊俱是何人,這些唯有曾一直近身照顧過周先生的王安能夠確定。

王安聽她直接提起項一和韓先生,倒是有些驚訝,其實看了這封信後他的第一直覺也是認為韓先生便是先生那位好友,畢竟先生在長安城舉目無親,素日沉默寡言,除了他和書院的福伯,並沒有什麼友人。

在他照顧先生的那幾年裏,也隻有韓先生帶著項一偶爾過來,起先韓先生來時,先生便連自己也有所顧慮,每每將自己打發回家,還是後來韓先生親自開口,先生才願意自己也陪伴在側,如此他才有機會與項一交好。

而且韓先生每次走後,先生的情緒便要比往日更低落幾分,偶爾還會發些脾氣,連他在身邊都要陪著小心!

現在想來如果韓先生和項一便是當年先生的好友和故人之後,那這些種種怪異之處便有了說法。

他知道項一同靳霜關係不錯,如今又聽到連靳霜也有此想,便忙不迭將從前所知悉數告之。

如此,便是靳安也覺得妹妹所言應是不差。

三人坐在一起將所有事情拚湊在一起,雖無法得到確切的求證,卻也深覺真相已是八九不離十。

靳霜想到依依背負的血海深仇,以及被迫遠走他鄉避禍的艱辛和無奈,便心中沉重。

同是被秦嵩所迫害的對象,靳、俞兩家好歹強撐著走到今天,境況已大有改觀,可依依一個女孩子除了兩位父族昔日的好友舍命相幫便再無所依,後來更是連其中一位也無奈撒手人寰,今後的艱難可想而知。

靳霜想到的,王安自是也想得到,他本就和項一交好,如今想到他的處境,更是心中痛惜,又兼這也是先生生前的心願之一,是以他必須要想法子護住項一和韓先生的周全!

可是他現在不過一介書生,雖不至手無縛雞之力,但比起那權勢滔天的惡賊卻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保護,報仇,每一件事都難於登天!

他明白師父的苦心,卻也因為明白而再次認清了自己的無力,這就像一個惡性的循環,越是理智,便越是清楚理智帶來的痛。

他在竭力保持冷靜,卻也控製不住心底隱隱的那股燥鬱。

所以縱使他控製的很好,可是對他最是了解的靳安還是多少看出了些端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別多想,事在人為,咱們對付不了他,不代表就什麼都不能做!你既然找了我們兄妹,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那狗賊本也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靳安第一個想取那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