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六想到什麼,麵上閃過惶恐的情緒,越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王管事正要嗬斥兩個夥計,卻聽那郭興趁著這一時鬆懈,越發狂傲的喝罵道:“滿大嶽,老子能來你這裏做大掌櫃,那是老子給你麵子!別以為開了幾家鋪子就拿自己當個人物!實話告訴你,今天隻要老子一句話,你這幾間鋪子通通就得關門!”
滿大嶽也被他三番五次的鬧騰激出了火氣,聞言索性叫住了王管事三人,對著郭興冷冷道:“你若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滿大嶽自然也沒什麼可怕的!郭興,有什麼招數你盡管使出來,我一定奉陪到底!”
那郭興先是重重冷哼了一聲,卻突然把目光轉向一直在努力往後躲的李六身上。
“李管事,我郭某人是個什麼底細,相信如今這屋子裏也就你最清楚了!幹脆你就替我好好跟滿大東家說道說道,也省得我郭某自己說出來有仗勢欺人之嫌!”
李六一僵,直覺郭興盯著自己的目光好似虎狼一般,而且聽了郭興這番話,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到他身上,尤其大東家,那眼神中的冷厲叫他直打了個哆嗦。
他知道郭興這是逼著自己幫他造勢,可他卻不得不順著他開口,因為郭興背後的人千真萬確是他絕不敢惹的!
“他、他……他是……”
滿大嶽看不上他畏畏縮縮的樣子,皺眉催促道:“他是什麼?怎地連個話也說不利索!”
“他是東郭教的人!”
滿屋的人霎時一靜,滿大嶽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像是對幾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十分享受,郭興施施然掙脫了左右挾持的夥計,先是像模像樣的整了整衣飾,然後慢條斯理的探手在懷中摸索了片刻,最後抽出一條墨綠色的額帶,一邊故意在眾人眼前晃了晃,一邊趾高氣揚道:“喏,都睜大眼睛看仔細了啊!老子可不是任你們隨意處置的孬種!今兒個如果不能給老子個滿意的說法,我今兒出去,明兒就找人把你們這鋪子平了!”
其他人果然麵露驚色,除了滿大嶽,便是沉穩如王管事也露出深深的忌憚。
也不怪他們擔憂緊張,這幾年東郭教的聲勢越發如日中天,金鑾殿上那位對東郭教首座東郭聖寵信有加,連帶東郭教底下一眾弟子教徒也跟著水漲船高,在這長安城裏橫行霸道多年,無人敢招惹。
東郭教勢大,更每每仗勢欺人,那些教徒耍起橫來,任你達官顯貴還是皇親國戚都照樣不給麵子!
前幾年諸如什麼左護法座下的首席大弟子膽敢當街毆打賢王爺的車夫、四弟子為了跟安樂侯府的世子爺爭一個粉頭竟直接把對方生生打死,這樣放在哪朝哪代都足以捅破天的大事,都因為犯事者是東郭教的人,而最後不了了之!
要知道那些受害者還皆是有頭有臉的貴人,像他們這等尋常的百姓,在人家眼裏更是如同螻蟻一般!
倒是李六想到什麼,麵上閃過惶恐的情緒,越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