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自己能再抓住她一次,可翠萍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他根本沒法子拿捏住她,而且以郭興的手段,那女人也不可能向著自己說話。
所以,無論人證、還是物證,他竟一樣有力的證據都拿不出來!
於四想通了這些關節,刹那間便麵如死灰,瞪著洋洋得意的郭興竟是恨不能直接上前掐死對方!
也許是事到臨頭,臨門一腳,他實在不願放棄,於四咬了咬牙,忽然“噗通”一聲,對著滿大嶽徑自跪倒在地!
“滿大東家,小的所說句句屬實!隻是這郭興實在狡猾,小的如今又破落至此……大東家,小的願意向天起誓,若小的方才有半點假話,就讓小的斷子絕孫!”
一旁的李六聽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時人信重神明,也看重誓言,於四這個誓發的夠毒。
不得不說於四也有些急智,事已至此,屋裏的人都看出他確實拿不出證據,可被他跪在地上委委屈屈這麼一說,倒像是郭興蓄謀已久,早已將對己不利的證據清理幹淨,再加上又發了這樣重的誓,一時還真叫人不好分辨。
郭興暗暗捏了捏拳,眼中閃過怨毒,忽然咧嘴“嘿嘿”笑了兩聲。
“於掌櫃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心腸夠硬,連這樣的誓都敢發!我郭興不過是個尋常做事之人,自打進了咱們滿月堂之日起,承蒙大東家看重,便一直兢兢業業,所想、所做一切皆以咱們滿月堂的利益為重,從不曾存半點私心!”
說到這裏,他又頓了頓,目光刻意在於四的一身狼狽上來回打量了幾遍,才笑嗬嗬道:“我郭某自問也有些頭腦,這會兒卻是比不上你於大掌櫃,頭腦精明,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左右逢源,哪怕遭了老東家的嫌,落魄至此,竟馬上能把主意打到咱們這裏!”
“不過於四,郭某可要誠心奉勸你一句,舉頭三尺有神明,這違心的誓言發得多了,說不定哪天真的就觸怒了神明,搞不好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管管你,到那時搞不好果真會斷子絕孫!”
“你!”
於四不知是氣、還是怕,一張臉慘白的嚇人。
便是滿大嶽原本一直不動聲色的臉上,此時看著郭興的眼睛也微微眯了眯。
郭興這番話不可謂不厲害,他先點明自己是滿月堂分號的掌櫃,所做一切無不以滿月堂為出發點,哪怕你於四所說是事實,也隻能證明郭興為的是滿月堂,自己倒沒什麼私心,如果於四一意咬住他,那這種話傳出去,大家隻會誤認為他想攀扯的對象是整個滿月堂。
滿月堂有好幾家分號,大家不會去特意為郭興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掌櫃嚼舌根,更有可能直接去議論滿大嶽,所以這件事若是真的較起真來,這件事最傷的還是整個滿月堂的顏麵。
退一萬步,自己能再抓住她一次,可翠萍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妾,他根本沒法子拿捏住她,而且以郭興的手段,那女人也不可能向著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