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沒聽見聲音,楚君廓不由俊眉微挑,溫和道:“師父怎麼不吃?”
丁不二猶豫了半天,竟是給出了一個楚君廓從沒想到的答案。
“那個,不吃了,我今天沒有胃口。”
楚君廓默了默。
丁不二上一次說沒有胃口的時候是他中了萬豔同芳,生死垂危的時候。
據說再上一次是丁不二的恩師逝世,丁不二親手將恩師埋葬的那一天。
以此類推,舉凡丁不二沒有胃口,那定然是發生了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事。
楚君廓微微皺了下眉,腦海中飛快將最近四處收集來的消息整理了一遍,確定沒發生什麼足以影響局勢的大事,這才輕聲問道:“師父可是有什麼心事?”
丁不二聽他這麼說,也忘了對麵的徒弟目不能視,當即點頭如搗蒜。
楚君廓憑借著極其細微的氣息變化,察覺到他應該是點了頭,聲音越發溫和。
“哦,是什麼事,師父不妨說與徒兒聽聽。”
若是以往丁不二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字不落告訴唯一的愛徒,可今兒倒是扭捏了起來。
隻見他圓潤短胖的仿若水蘿卜似的十根手指相互交錯,好像扭成了一團麻花,麵色也詭異的開始發紅。
“那個……這個……”竟是別扭的半天說不出來。
見他這樣,楚君廓反而心下稍定,師父雖頑皮,但是如果遇到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定不會這般支支吾吾浪費時間。
是以楚君廓也不催他,反而信手拿過桌邊的茶壺給自己和對方各倒了一杯清茶,耐心十足的等著對方開口。
直到丁不二一張圓臉漲成了一顆紅蘿卜,他才終於憋不住結結巴巴道:“阿、阿廓啊,你說該怎、怎麼拒絕一個姑娘家,人家姑娘才、才不會難過呐……”
楚君廓捏著茶杯的手不由頓了頓。
丁不二頂著一張大紅臉,也沒好意思抬頭,既然開了口,索性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雖然我知道自己英俊瀟灑、人見人愛,有人喜歡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好男兒誌在四方,像我這種風一樣的優秀男子是不能輕易為任何人停留的!”
“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她從五年前就開始喜歡我了,我也沒想到當年在馬車上跟她就這麼遠遠看了一眼,就能讓人家小姑娘對我上心,有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他隻顧低頭大訴“衷腸”,完全沒有留意對麵楚君廓表情古怪。
“其、其實我也沒有辦法嘛,阿廓你是知道的,我在你師祖的墳前發過誓,這輩子一定會守身如玉,以我這七十多年的童子身堅守師門,所以我跟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抬起頭,一把捉住楚君廓還停留在半空的那隻握著茶杯的手,一臉凝重道:“阿廓,所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想出一個委婉的拒絕方法!”
“我已經跟靳和打聽過了,她過了年才十三歲,以後還有大把的好時光,不該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那麼殘忍,既然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感情,我就該快刀斬亂麻,盡快將一切做個了斷!”
好一會兒沒聽見聲音,楚君廓不由俊眉微挑,溫和道:“師父怎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