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喪事(三)(1 / 2)

王安卻搖了搖頭,神色淒然中還透著幾分落寞:“我愧對老師這一番恩情!”

福伯見他神情如此,似想起什麼,忙又道:“王公子,小老兒雖隻是個看門的粗人,但是到底熬了這一把年紀,自恃有幾分眼光,不會看錯!周先生絕對是把你看作他自己的孩兒一般!”

靳霜在一旁瞧著,暗忖這福伯莫不是也知道周先生前一段時日冷待秉文哥哥,怕秉文哥哥多想,所以這會兒出言相勸?

可惜對於福伯的勸慰,王安並沒有聽進去,他隻是悲傷道:“福伯您的意思我懂,我知道我對先生做的遠不及他為我做的!我又不知惜福,與先生如今陰陽兩隔不說,今生今世也沒有機會再報答他……”

福伯還想再說什麼,可看著此時王安憔悴的神色,最終什麼也沒說,隻隨著王安入靈堂祭拜。

靳霜在旁將兩人說話時的神色看在眼裏,總覺得這個福伯似乎對周先生的事很是了解,便順道向王善家的打聽了兩句。

原來這福伯早年喪妻,孑然一身便一直在書院做看守,至今已將近二十年了!

他當年為了給早逝的妻子籌錢治病,曾沒黑沒白的拚命做事,可惜不但妻子沒有救回來,他自己也因為過度勞累傷了身子,而立之年便一身病痛,四處托人才尋了書院看守這麼個活計。

他來了書院後三不五時便要病上一場,做看守所得的月錢剛剛夠看病吃藥,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日子十分艱難。

直到周先生來書院任教,無意中得知他的情況,許是周先生自己也有嚴重的腿疾,飽受病痛折磨,深感兩人同病相憐,是以便幾次三番暗中接濟福伯。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便近了不少,隻是福伯自知是粗陋之人,唯恐在人前同周先生太過親密,會影響他的聲名,是以雖心中對周先生感激不已,但在書院時仍恪守本分,並不過分親近。

王安因與周先生情同父子,三不五時便主動登門幫忙打理庶務,所以才得知兩人這段淵源。

便是不久前,周先生態度大變,福伯在一旁也是看的心急,也曾私下詢問過周先生,可周先生每每隻沉默不語。

福伯無奈之下又擔心這對師徒就此生分,見說不通周先生,便悄悄勸過王安幾次。

王善家的知道福伯同周先生的關係,之前也曾讓兒子試著去向福伯打聽周先生是否有什麼煩心事,所以對福伯勸慰王安的事也是清楚的!

隻可惜他們到底都猜不透周先生的心思,無計可施,也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福伯在周先生靈前上了柱香,又打聽了先生明早出殯,便要求今夜留下守靈。

王安看著老人發青的麵孔,還是搖頭拒絕了。

福伯年事已高,不比他們少年康健結實,聽說他之前告假在外奔波了大半天,才回書院便聽聞如此噩耗,若再叫他熬上一整夜,怕是身子骨支撐不住!

王安卻搖了搖頭,神色淒然中還透著幾分落寞:“我愧對老師這一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