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見雪梅學的差不多了,便主動拿了些料子讓她帶回粉樓,教大家閑暇時一並與她試試手,若是做的好,無論護手還是絹花,靳霜都願意支付相應的工錢,一日一結,絕不拖欠。
至此,雪梅又哪裏看不出這是俞氏母女有心幫襯她們!
她自己自不必說,最難得是粉樓的其他姐妹們,本就日漸遲暮,又是殘花敗柳之身,老實說私下早已對未來充滿絕望,但如今平白得了這份兒倚恃,再不必強顏歡笑以色侍人,更不必憂慮年老色衰時無以為生,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
是以粉樓的女子們皆一個賽一個的用心學了起來,即便無法如同雪梅那樣紮出靈巧好看的絹花,但是護手還是縫製的中規中矩,分毫不差,叫人一眼就看出那是十足用了心的!
隨著大夥兒手上的活計越來越熟練,靳霜果如之前承諾的,按照她們做好的東西主動上門結算工錢,分毫不差!
待大夥兒第一次從靳霜手中接過銀錢,雖說沒有多少,但是這些粉樓的女子們仍然激動的落了淚,不為別的,這是她們不必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回來的錢,無關多少,卻叫她們實實在在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而有了希望,便是再如何黯淡苦澀的日子也會透出一點光亮,這於她們這些被命運折磨的筋疲力盡的人來說,無比重要。
自此,人們驚奇的發現,永昌巷最臭名昭著的粉樓不知為何忽然不再開了!
那兩扇由朱紅褪色成淡粉的門板一到入夜便關的死緊,任憑別人在外麵如何叫喊,也無人應聲!不得已,以往那些摸著幾個銅板便想來找樂子的人也隻得失望離去。
待有那不死心又好事的人白日裏貓在巷子口偷看,這才發現還是從前那座帶著腐朽破敗之意的粉樓,樓裏的人也還是那些年紀不輕、卻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女子再不是昔日的濃妝豔抹,如今個個洗盡鉛華,打扮的仿若最尋常不過的農家女子,連從前輕浮的眉眼也平和的讓人心驚!
這下人們終於相信,這些粉樓的女子竟是真的集體從良了!
附近不少男人雖覺得奇怪,可更多還是不甘心,要知道這粉樓一關,那幾個錢就能荒唐一把的日子可要到頭了!
但是這粉樓乃是私娼館,雖說天啟明令上要求秦樓楚館的營生須得由官府認可,可隻這麼一句話又哪裏擋得住底下人陽奉陰違,將私娼館開的紅紅火火,畢竟這件事民不舉官不究,便是“究”起來,回頭人家使銀子托了哪個當官的一句話,人家還不是由“私”轉“公”,根本傷不了根基!
更何況這粉樓如今是要關門,他們就更沒什麼借口去鬧騰了,總不能人家不願意,還拿著銀子強逼人家就範吧?
靳霜見雪梅學的差不多了,便主動拿了些料子讓她帶回粉樓,教大家閑暇時一並與她試試手,若是做的好,無論護手還是絹花,靳霜都願意支付相應的工錢,一日一結,絕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