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和靳安連道無妨,他們聽了袁慶慢慢道出這一番原委,早已對眼前這個魁梧的漢子肅然起敬。
固然當年靳霜的外公有恩於他,但是他能做到如今這般地步也極是難得!
一個身在異鄉、無依無靠的人苦苦尋覓機會,一邊努力迎合上司的歡心,站穩腳跟;一邊又要費盡苦心的查找昔日恩公的下落,在得知了恩公的線索後,又毅然放棄眼前的大好前程,甘願自貶到那荒涼的北城外,日日風吹雨淋,還要故意扮出一副凶惡惹人嫌的模樣,這樣的人實在當得起他們的敬重!
隻見靳霜上前一步,小臉上滿是恭敬之色,對著袁慶鄭重福了一禮,身後靳安亦隨她一揖到底。
袁慶忙閃身避讓,口中連道“不可”!
靳霜卻語帶尊敬道:“先生高義,您默默為我們一家做了這麼許多,甚至甘願以身犯險,便是昔日我外公有恩於您,也當還清了,所以這一禮您理應受得!”
袁慶卻搖頭道:“小姐謬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先生當年於我是救命之恩,袁某自該如此!那日我見小姐年紀雖小,但說話行事卻頗有章程,儼然有昔日大人之風,小姐如此聰穎,想來也是大人之福!”
末了,他又語帶慚愧道:“說起來,還望小姐贖罪,一年前袁某得知大人身陷囹圄時,得知令堂和小姐被困永昌巷,生計艱難,但袁某礙著自己的計劃不好公然出麵,便不曾拜會靳夫人和小姐,袁某有愧,改日必當登門向夫人親自謝罪!”
靳霜聽他如此說,略一思索道:“先生當時在長安方才站穩腳跟,又要為我外公四處打點、奔走,您隻身一人,分身乏術,如此也在情理當中!而且若我沒有猜錯,先生必定是暗中幫襯過我們母女的!”
袁慶卻搖頭道:“說來慚愧,我也是因見著永昌巷裏一位獨眼婦人暗中周濟夫人和小姐,便有樣學樣,也如她一般先將夫人慣常做事的幾戶人家打點好,再托他們請夫人做事,借機多支付夫人些許報酬!”
“隻不過一年前待我調到這北城外之後,本就日日不得空閑,休沐之日也被我讓給屬下,便不及關注夫人和小姐的近況!我曾得知小姐病愈,卻不知夫人也染了病,諸多疏忽,實在愧對恩公!”
靳霜聽罷,心中有數,那獨眼婦人必是一枝梅,看來娘和姑姑先前猜測果然不錯,這一枝梅一直都在暗中幫助她們。
見袁慶神色間確實頗為自責,靳霜忙道:“先生不必介懷,您日日守在那裏,無非是擔心自己不在時,底下人出手沒輕重,傷了外公和舅舅他們!您怕事有不妥,甚至至今未曾向外公他們表露自己的身份,這般苦心,靳霜哪裏能有不懂的!”
袁慶聞言心下微暖,早知這孩子聰慧異常,卻不想竟貼心懂事如斯,想來是恩公心性純良,吉人有天相,才得此出類拔萃的孫女。
他早年走南闖北,見識自是不同於常人,是以對靳霜的早慧也並不覺得稀奇,反而欣慰恩公一家有了這個孩子,他日說不得另有造化!
靳霜和靳安連道無妨,他們聽了袁慶慢慢道出這一番原委,早已對眼前這個魁梧的漢子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