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嬸嬸,人不可貌相,我倒是覺得這人性子不錯。”
王善家的還是搖頭:“還是仔細些才好,早年間聽我們老家人講外麵劫匪做的惡事,那些劫匪的樣貌就跟這差頭差不多,麵黑如鍋底,銅鈴似的眼睛,滿臉的大胡子,我看他換身衣裳去攔路,肯定人人都害怕!”
靳霜被她逗笑,天生凶相難免要在這方麵吃虧些。
兩人說笑著往回返,雖然靳霜心中仍對外公和舅舅們的處境擔憂,但這一趟到底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至親,便是這份滿滿的欣慰和喜悅之情也讓她覺得滿足。
聽著一路上王善家的對那差頭誇張的評價,她精致的小臉上也露出發自內心的甜美笑容。
……
長安城外,通往西北方西的官道上,一架馬車正緩緩前行。
馬車的樣式頗為普通,趕車的車夫也是相貌平平,這樣尋常的人和車馬在長安城附近比比皆是,任誰也不會多看一眼。
馬車內,一身月白長衫的少年端坐其中,他麵如冠玉,極是俊朗,雖衣著簡單,但周身卻洋溢著淡淡的岑貴之氣,讓人見之難忘。
隻是他的雙眼卻覆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似是目不能視!
此刻,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車裏,又因著雙眼被遮,一身的貴氣中便又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漠和清冷。
馬車側座上,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悄悄張開五指,好奇的在少年蒙住的雙眼前晃了又晃,一張頗為喜慶的圓臉忍不住皺成一團。
“師父,您已經試探了徒兒一路,難道不覺得累嗎?”
少年乍然開口,之後又啟唇微微一笑,這一笑直如雲銷雨霽,曉風拂麵,端的讓人心生好感,倒是將先前那份淡漠衝散了不少。
即便雙眼看不到,但他卻能對眼前之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丁不二瞪圓了一雙綠豆小眼,一張包子臉更是使勁湊到少年眼前:“小阿廓,你是不是能看見我了?”
楚君廓輕輕搖頭,唇角的笑容不變。
“眼睛是看不到,但是徒兒的心可以看到。”
丁不二聞言,兩道又粗又短的眉頭高高蹙起,他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心能看到?心不是長在肚子裏,那要怎麼看到?肚臍眼還差不多!”
說著,他眼珠咕嚕一轉,忽然伸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口鼻,再次無聲無息的湊到少年跟前,用力擠眉弄眼起來。
楚君廓這次沒有很快再開口,任憑他眼睛眨到快要抽筋時,才慢悠悠道:“師父,您總是這樣用力眨眼,小心生出皺紋。”
丁不二一聽“皺紋”兩字,再也顧不得捂住口鼻,火急火燎的坐回原位,一邊不停舒展眉頭的褶皺、一邊連連道:“完了、完了,要長皺紋了……小阿廓,你這個大壞蛋,明明就是能看到,還要故意騙我老頭子!”
靳霜:“嬸嬸,人不可貌相,我倒是覺得這人性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