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聞言卻冷哼了一聲，緩緩從丁香樹蔭下走出，她那張蒼老而目光淩厲的臉也順勢暴露在明亮的月色下，這人正是這小院的主人李婆婆。
李婆婆盯著靳霜，語調生硬道：“這麼晚都不睡的人又何止老婆子我一個！”
靳霜笑了笑，還未及接話，李婆婆又徑自道：“世人說反常之物必有妖，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就合該與她的身份相符，若是太過出人意料，就必定有大問題！”
靳霜依舊笑眯眯道：“婆婆可是覺得霜兒身上有什麼不妥？”
李婆婆並沒有接她的茬，隻沉著臉繼續道：“我聽說西域苗疆有一種極厲害的巫術可以讓已死之人借助他人的屍身複活，叫做借屍還魂！”
“因為複活之人體內是另一個魂魄，所以還魂之人通常會性情大變，行事作風與以往截然不同！比如明明是個耄耋之年的老者，卻可以做出完全像孩童的舉動，讓人困惑不已！”
靳霜斂起唇角的笑容，小小的臉在月光下再無半點稚氣。
“婆婆見多識廣，霜兒倒是頭一次聽說世上還有這等奇事。”
李婆婆冷冷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聽沒聽過有何幹係！做賊的人自來不肯承認自己就是賊！”
靳霜神色平靜道：“這麼說，婆婆是覺得霜兒便是傳說中可以借屍還魂之人？”
她一雙幽深大眼直直迎向李婆婆充滿戒備的目光，兩人對視，靳霜從始至終沒有半點躲閃之意。
許久，李婆婆才把目光移開。
“你是什麼人都與婆子我無關，你給我錢，我幫你們醫病，至於旁的東西，老婆子可沒心思理會！隻一點，我須得提醒你，不管你想幹什麼、想招惹誰，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既然站在我這院子裏，就不能給我惹事！”
“婆子生平最討厭拎不清的人，你最好想明白，若是你們膽敢給我帶來任何一點麻煩，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聽明白了嗎！”
靳霜挑了挑眉，輕點了點頭道：“我娘和姑姑還要仰仗婆婆出手醫治，所以婆婆的話，我自然不敢不從！不過霜兒還是想說一句，您是看到的，我家中的光景如此，如果我不能自強自立，又如何能護得家人周全！”
“我年紀尚幼，自然也貪玩好動！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整日無憂無慮！但是如今的年月，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便如此艱難，哪裏能容得下我能還像其他孩童一般自在輕鬆？所以不是我想要異於尋常，而是我不得不逼著自己這麼做！”
“除了我娘和姑姑，霜兒已經一無所有，為了守護她們，即便我的言行舉動讓別人詬病，覺得我似妖物，我也隻能全然接受！”
對方聞言卻冷哼了一聲，緩緩從丁香樹蔭下走出，她那張蒼老而目光淩厲的臉也順勢暴露在明亮的月色下，這人正是這小院的主人李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