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光以他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找到了離開沒多久的隊長, 跟他請假。
隊長不知道張明光接到電話的內容,但不妨礙他給個方便,畢竟楊小曼來的時候還特地拜訪他, 給他送了不少京都的特產。
張明光借了一輛自行車, 騎車去郵局,剛騎沒多久,就聽見林祥的喊叫聲。
他停下來扭頭看, 原來林祥坐著拖拉機追過來了, 車上麵還有老嚴,開車的是隊長的兒子天柱。
“明光,我聽阿姨說了,快上車,開車快。”林祥從拖拉機上跳下來, 拉明光上去。
張明光很心動, 可是, “那自行車怎麼辦?”
“搬上來吧, 車上地方這麼多,放個自行車還不是妥妥的。”老嚴說完, 下來舉著自行車要往車上放, 林祥趕緊上車,接住自行車, 老嚴和張明光才上了車。
天柱知道趕時間, 拖拉機開到最快, 以最短的時間開到郵局。
車子還沒有停穩,張明光和林祥就跳了下來,老嚴稍慢,可也不落後多少。
進了郵局,他們就找了工作人員詢問信件的問題,對方開始還不給查,還是老嚴嚷嚷說要不查就一直找到領導,他們才同意給查。
通過就近時間的記錄,確實有從京都來的信件給張明光,相隔兩天,也有從京都來的信件給林祥。
林祥頓時激動了,這可能是他的通知書,當時報考院校的時候,就隻想到京都,有張明光這個朋友可以投靠,也比回家麵對自己偏到胳肢窩的父母和心安理得的弟妹強。
工作人員反應,當時的信件已經由郵遞員簽收發往各個生產隊,具體的派送情況需要問郵遞員。
可郵遞員在哪裏?當然是早上出去送信去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要看送件情況。
三個人從郵局出來,張明光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台上,“也不知道人走到哪個生產隊了,與其滿世界找,不如就在這裏等著,他總要回來的,我要找他問問,把我的通知書弄哪裏去了。”
“還有我,還有老嚴,”林祥挨著張明光坐著,他是又喜又優,當然憂多一些,他怕通知書真的不翼而飛了。
老嚴沉默著,他也從裏麵看到有自己的信件,相同的,那封信件他確定沒收到過,那是從他的家鄉來的,雖然他報考的學校都是想回家,可並不能肯定是通知書,也許是家人或朋友的信件,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他已經這麼多年沒看過書了,考試狀態也不理想。
足足將近兩個小時,三個人就這樣等著,沒等到郵遞員,等到了天柱的拖拉機,剛才他把人送到郵局就回去了,沒想到又拉了一車的人回來,都是去年參加高考的人,有知青,也有村裏的年輕人,呼啦啦下來,氣勢洶洶的。
他們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情況怎麼樣,聽說得等郵遞員回來,又呼啦啦進了郵局,都懷著一樣的心理,希望上麵有自己的名字。
沒一會兒人又出來了,沒有人露出笑臉,沒有名字的自然沒有好心情,有名字現在摸不著通知書心裏也忐忑。
一群人就這樣在郵局門口等著,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都好奇地看幾眼,甚至有那沒事的小年輕站在那裏等著,就想弄清楚個究竟。
這麼多人聚集,郵局的領導終究還是注意到了,問清楚情況後,過來跟他們搭了幾句話,也陪著他們等著。
“回來了。”一個女孩子率先喊了一嗓子。
可不是,郵遞員騎著自行車回來了,不少人認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