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餘韻猶在,白天卻似醒非醒。就是這麼個尷尬的時間點,起來吧不見天日,讓人欲睡難睡;不起卻躺床上無所事事,空耗光陰。
而在遺天州的一處村子的村頭,一個少年卻早已起床。少年瘦削的身骨,猶如一根稻草在這淒冷的北風中蕭瑟。
一身素色長衫,幾乎與這漫天遍地的雪融為一體。而少年蒼白的臉色似乎比這雪還白,唯有那幾乎占據整張臉四分之一的雙眼迸射出來的堅定,才給人一中生機。那一年黎天十二歲。
“為什麼,為什麼又失敗了,二伯家的大毛現在都已經通靈脈,為什麼我連脈象都感應不到,難道我真的是叔伯他們所說的廢脈嗎?我不甘心啊。”
少年原本就大的雙眼睜的愈發巨大,那雙純真的大眼中充滿了不甘的氣憤。從堅挺的鼻子中呼出一團白氣,如玉的雙耳也頓時通紅,兩肩也略微的顫抖。
突然一雙蒼老的大手從後麵摟住了少年。
少年的肩膀一怔,然後似乎一下子軟下去,“爺爺這麼冷的天,你出來幹什麼。你身體不好,如果染上風寒怎麼辦。”
老叟身著褐色大衣,臉上滿是被歲月腐蝕的痕跡,尤其是那雙微眯的眼睛已是汙濁不堪,充滿了對人世的閱曆。一臉白須卻又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滋味。
老人繞過少年的問題,反問道:“天兒,怎麼起這麼早,有心事啊?唉,今年的七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下了雪。你呆在外麵著涼了怎麼辦啊?”老叟的語氣帶在一絲問責,雙手卻慈愛的撫摸著少年冰冷的臉頰。
就在這麼溫馨的一刻,一輪紫色的太陽無聲的出現在天際,那無與倫比的紫金色的光輝盡灑人間,將那潔白的雪也染上紫華。
這就是這方世界七個太陽中最神秘的紫陽。在這方世界口口相傳的古訓中,這天有七個太陽,十二個月亮。
而如此眾多的日月升於天際卻毫無規律,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隻能看到一輪太陽和一輪月亮。而在史書上記載,上古時期曾有五日共天,十月成環的傳說。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預測明天的太陽是哪一輪,明天的月亮是第幾個,更無法預料是否會二日同出,多月齊天。就算是號稱活過幾個紀元的一教古祖也隻是將之歸於天意。關於這日月的傳說太多,每個人所掌握的或多或少都有偏差。
少年看著那輪紫陽臉上浮現著一種夢幻的姿色,或許被那種從未出現也從未見過的景色所折服,也許被那些關於日月的傳說吸引。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爺爺你說我真的是廢脈嗎,就如叔伯他們所說的那樣我無法煉成靈脈,所以也不能像神話傳說記載的那些英雄先輩那樣奔月飛升嗎?”少年那不甘的神色又浮現在臉上。
“廢脈?廢什麼?我家天兒從小就聰明伶俐,三歲就能單臂提千斤之鼎,如此天縱之資,這是從史書上都從未記載的。”老叟先是苦笑,然後安慰道。
“爺爺你不要安慰我了,肉體之力再大,也隻能在藏體境對別人有所壓製,就像大毛,我原本以千斤之力將他啟冥境的法力破解,而如今大毛哥已經練就通靈九脈。能夠飛天,我空有神力卻也無可奈何。我知道一個修煉者如果無法感應他的脈象就說明他一生也無法真正踏上修武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