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蠻心頭一酸，因為她一個人，而讓她和顏無缺都跟著遭殃，心裏頭湧上一抹愧疚，啞聲讓妙玉回去休息了。
妙玉退下，庭院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獨自聽了一會蟲鳴聲，她起身走到庭院裏的軟榻上，閉目曬著太陽。
才閉上眼睛一會，就有一個腳步聲飄入耳內。以為是妙玉，她也未睜眼，聲音略略沉了沉，“妙玉，你還不下去休息是不是？”
回應她的，是無聲的安靜。
眉頭微微一蹙，感覺到院子裏的氣氛都有些不一樣，她疑惑的睜開了眼睛，隻見一抹俊逸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江小蠻原以為心情早已平複，再見到顏無歡，也不會有什麼波瀾。然而，事情總是不如她想像的那般容易。看著顏無歡俊美的麵容，江小蠻心裏頭泛起了無盡的酸楚。
或許，有些事情就算是想通了，但情緒總是會不受控製。
她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墨黑的眼睛裏，有著一股氣。顏無歡也是淡淡的表情看著她，深邃的眼睛裏，一片平靜無波。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此時的心情如洶湧的波濤，無法平靜。
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平靜，“江小蠻，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談吧。”她蹙眉開口。
“昨晚……”
他話才起，她就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是要跟我來談昨晚的事，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顏無歡眉頭緊蹙，幽靜的目光緊緊落在江小蠻的身上。
昨晚於她，真的什麼事也沒發生嗎？莫名的，心中一陣苦澀和悶痛。也不怪她，是他一早起來，當作昨晚什麼也未發生，她有氣也是應該的。
他將心頭的苦澀壓了下去，好一會，才開口，“昨晚，確實什麼也未發生，如果我有讓你誤會的舉動，那麼我跟你道歉，也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一些讓你誤會的舉動了。”
江小蠻感覺心在一點一點流血，她別過頭，不去看他。她不能讓他看到她還會為了他而心痛。
她是徹底的絕望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江小蠻垂眸，聲音故作輕鬆，“既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了。”
聽到她的話，顏無歡心中又是一痛。緩緩的，他不再看她，抬頭，目光凝視著湛藍天空裏的白雲，咬牙道：“無缺是一個單純而美好的人，這麼多年來，我這個為兄的也一直在保護他免受傷害。若可以，以後麻煩你好好照顧他。”
江小蠻驀然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好一會，她才睜開眼睛，灼灼的看向他，“你如上疼愛他，即使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抑或是這個女人喜歡的是你，你也同樣要將她推給他嗎？”
話落，她緊張的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隻見顏無歡的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卻是半天也沒有回答她。
江小蠻見此，心中一陣刺痛，膚若凝脂的臉頰一片蒼白。她究竟是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對她說“我真的很愛你”這一句話麼？
臉上掛著一抹自嘲的笑容，江小蠻淡淡道：“我隻是隨口這麼一問的玩笑話，你就那麼隨便一聽就好了。”
語落，她垂下了眸。
她未看到，顏無歡的眼睛裏，此時如洶湧的波濤，久久不能平靜。
當她問及到“抑或是這個女人喜歡你”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雀躍著狂跳。可是，她馬上的一句開玩笑，又讓他整個人跌落到穀底，無法自拔。
努力裝作無事，他收回了目光，雙眼凝視著江小蠻，淡淡道：“以後這樣的玩笑不要亂開。”
她低著頭，不理他。
見她如此模樣，他的心震痛著，“我要說的話就是這些，你先休息吧。”語罷，他轉身正要走，又停了下來，將一張銀票遞到了她的麵前，“這是你落水那一次，我在湖邊撿到的，給你。”
“你不問我哪裏來的這麼多銀兩？”她問他。
迎視著她的黑眸，他沉聲說道：“問或不問，又有何不同，皆與我無關。”先前被醋意衝昏了頭腦，才會以為這銀票是顏無鬱給的。冷靜下來後，他才去查，才發現是他的側妃蘇醉綠給的。醉綠會給她銀票的目的，他猜猜就知道了。莫名的，他相信小蠻不會要這銀票，落水那日怕隻是要去還銀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