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讓他那麼做?”安妮問。

歐洛絲瞳孔深處似乎透露出一絲迷茫,閃電一樣轉瞬即逝。

“因為我為你準備了更好玩的遊戲。”她最終這樣說道。

鋼琴被放在安妮麵前。

“好了,現在開始你的演奏吧。畢竟,另外兩位福爾摩斯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會找來這裏。”想了想,歐洛絲補充一句,“如果他們沒被炸死的話。”

安妮剛剛抬起的手指重重落在一枚琴鍵上,發出一聲劇烈的噪音。

“你做了什麼?!”安妮緊緊盯著她。

“別緊張,親愛的。他們姓福爾摩斯,有信心一點。現在,為我彈一首曲子。”說到最後,已經是強硬的命令。

安妮收回視線,細白手指落上琴鍵,按照她的要求開始演奏一支鋼琴曲。

歐洛絲笑了。

“舒伯特。”她閉上眼凝神靜聽,“你每次想讓我安靜下來的時候就會彈這首《小夜曲》。”

“我希望它管用。”安妮輕聲說。

“當然。”歐洛絲睜開眼,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平靜無波,“24年前是這樣,但是現在聽到,隻會讓我想起,你的不告而別和言而無信!”

她激動起來,安妮驟然停下。四周霎時間陷入一陣緊繃的沉寂。

下一秒,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如同劃破沉默的利刃,長久循環。

歐洛絲深吸一口氣,臉上的冰冷一秒消失殆盡。

“你等的人來了,親愛的,我們的遊戲可以開始了。”

.

當歐洛絲帶著安妮一路暢通無阻,一直走進一間辦公室時,安妮終於相信,這裏真的已經被她完全控製了。

歐洛絲舒服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漆皮轉椅裏,而那位穿著合體西裝,疑似是這裏最高長官的男人卻恭順地站在她身後。

她是這裏的女王。

歐洛絲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錄像,上麵顯示的是一個空房間,裏麵的格局跟安妮她們剛剛離開的那一間一模一樣。

安妮也大概知道了,謝林福德應該是一座監獄,裏麵關押的是像歐洛絲這樣的特殊罪犯。

如果歐洛絲已經完全掌控這裏,那夏洛克等人的到來,無異於自投羅網。

歐洛絲說,麥考夫完全不敢提起她。

如果連麥考夫都忌憚,甚至害怕眼前這個人,安妮不知道他們應該怎麼贏這場遊戲。

“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是嗎?”歐洛絲在椅子裏轉了半個圈,歪著頭看她。

“明白什麼?”安妮平靜地回視過去。

歐洛絲認真看了她幾秒鍾,然後說:“我得承認,一開始我也非常困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鮮少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困惑了——可是你看起來跟24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模一樣。”

歐洛絲著迷地看著她,“24年了,我從5歲的小女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你,安妮,你沒有任何變化。”

“我一天一天的看著你——當然不隻是我們相約晨跑的那兩個月,更早以前,貝克街,你打工的餐廳,還有後來你讀書的學校,任何你出沒的地方……我觀察了你三年。或者可以這麼說,正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才有興趣掌控謝林福德,因為我得出去看看你。”

安妮越聽越心驚,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很好,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現在已經想到些什麼了是嗎?”歐洛絲滿意地看著她,“可是,問題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去找我?又為什麼,要離開我?”

為什麼?安妮心裏也在盤旋著這個問題。如果歐洛絲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隻有一種可能……

可是,為什麼?

安妮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一個讓她放棄回19世紀,卻選擇去了24年前的原因……

答案幾乎昭然若揭。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讓她不顧後果,不計代價……

……夏洛克。

安妮隻覺得掌心一陣銳痛。

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是完全無法挽回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這麼做。夏洛克也絕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所以,發生了什麼?!

安妮緊握的卷頭用力到發抖,某種預感,黑影一樣籠罩在心頭。

……

歐洛絲的視線落到電腦屏幕的監控畫麵上,有三個男人,正被警衛帶進畫麵中的房間裏。歐洛絲的唇角微不可見地輕輕揚起,聲音輕盈的如同耳語。

她說:“現在,我們可以去解開這個謎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