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妃麵上的關切實在是真得不能再真了,仿佛傷到的人是她極在乎的人似的,不過尷尬的是李牧壓根沒有看她一眼。
蘇堇漫並未真的被摔得神誌不清了,她聽到了曹貴妃的聲音,也感覺得到她就在自己的旁邊。
這種時候,她真的好想再好好演一出苦肉計,在皇帝麵前好好控訴曹貴妃的‘惡行’,也好出了自己心裏那口惡氣。仗著自己適才對皇帝的觀察,她心裏還是有了幾分底氣的。
若是皇帝對自己半點也不在意,他怎麼可能叫自己丫頭?又怎麼可能親自抱起自己?若是一個皇帝對宮中每一個宮奴都這樣,那這皇帝,隻怕不會是個正常人,而這皇宮怕也是會『亂』了套。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魅力的啊……
“皇上,貴妃娘娘,她是好人……”好吧,蘇堇漫承認這話是她昧著良心說的,事實上今日在皇帝麵前的所有話都說昧著良心說的。對於日日想著勾搭皇帝的蘇堇漫來說,她是不可能放棄像今日這般好的機會的。
李牧的一雙劍眉在聽了蘇堇漫的話之後,竟是蹙得更厲害了。
“出去。”冷冷的,甚至比他觀察的語調還要冷上幾分。
明明眼前的人不曾責罰自己,不曾給自己半點難堪,曹貴妃的臉卻還是由慘白變成了一片漲紅。皇帝幾時用過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這簡直比責罰她還要來得難受。
曹貴妃動了動誘人的紅唇,本想再說幾句,卻在看到李牧冷到極致的麵容時,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同時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今天這個日子,她會永遠記住!還有那個賤女人,她也絕不會輕饒。
此時的室內,卻不止李牧和蘇堇漫這兩個。這是太後的寢宮,此時的太後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身旁還有侍候著她的宮女,而她們方才自然也將在寢宮之內的種種全都收入了眼中。
“咳咳。”
誰都不曾料到,昏睡了許久的太後竟會在此時忽然有了轉醒的跡象。
李牧的注意力幾乎是刹那之間便被引了過去,飛快到了太後的床前,他禁不住低聲喚了一聲:“母後。”
太後一連咳了好幾下才將眼睜開,待看清躬身站在床前的李牧時,她的眼中竟溢出了淚水。
“牧兒,哀家的牧兒,是你來了。”太後的聲音依舊虛弱,不過雙目倒是很清明,在李牧的攙扶之下,昏『迷』了許久的她竟已經能在床上坐起了。
“兒子在,母後,您覺得身子如何了?”事實上,李牧今日倒壽康宮來的本意也就是要探望太後的,此時看到太後蘇醒,他心中的滋味實是難以言表。
兩人便就說了一會子的閑話,在這期間李牧的視線時不時的往蘇堇漫所在的方向瞟,倒是引得太後也注意到了蘇堇漫的存在。
“這個姑娘,倒是有些眼生。”
“母後,她,她尚且是個宮奴。”說這話時,李牧的麵『色』不自覺帶了幾分柔和。
從小將李牧養大的太後又怎麼不懂自己跟前的這個孩子,這孩子自小便不多話,後來入了軍營,也就變得更加沉默內斂。可即便是不開口說明,他的心思,或許瞞得過旁人,卻是瞞不過她的。
“牧兒,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太後也不藏掖,當即便問了出來。
她也有好些日子不曾好好同自己這個兒子說過話了,之前她的身子不爽利,讓他擔憂得不成樣子。擔憂的是他,可心疼的卻是她這個做娘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出身寒微,甚至還不是他的生身母親,心中總有些自輕自賤之感。不僅僅如此,她更擔憂自己低微的身份會對他有影響,也擔心自己的病情會讓他費太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