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漫猜想,這一切都同那位老喜歡擺著一張冷臉的皇帝有關。定是宮奴們心中有了某種猜想或是發現了某些事實,她們的態度才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在宮奴院養傷的蘇堇漫卻不知,不止是宮奴院的眾人,此時宮中其他人也早就開始明裏暗裏的開始打聽起董慧兒和蘇堇漫這兩個人了。
之前在歲首之後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開了,聽聞皇上在宴會結束之後便去了內侍省,隨後便讓人抬了宮奴院的董慧兒過去,可是次日被抬回宮奴院的人,卻又多了一個蘇堇漫。
這兩個從前都是默默無聞的人物,有了這檔子事,倒讓她們倆一時之間在宮裏傳開了名聲。
在這當中,尤其以皇帝的妃嬪們最為關注此事。
長春宮內,斜靠在軟塌之上的曹貴妃,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自己腕上的瑪瑙手串。精心修飾的眸子幾經流轉,最終落到了跪在自己身前的宦人身上。
“說說吧,都打聽到了什麼?”隨意且慵懶的語氣,從她美豔的唇中吐出,倒是添了幾分媚態。
“回娘娘的話,那兩人的身份,都沒什麼特別的。兩個都是普通的農戶出身,先後被送來宮中之後,倒是一直安分守己,也並未作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奴才還打聽到,這董慧兒同禦膳房的石大胖關係有些親近,至於那蘇堇漫,同普通的宮奴似乎沒什麼兩樣。”宦人跪伏在地,語氣恭敬至極。
曹貴妃麵上登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沒什麼特別的嗎?若真是沒什麼特別的,又怎麼可能讓皇上開口讓人抬到內侍省、又派人抬回去?若真是沒什麼特別的,憑她們兩人卑賤如泥的身份,又怎麼配讓皇上親自派人守著她們?
‘嘭’的一聲,是一腳踢上身子發出的沉悶聲響,從聲音的大小便可辯出這一腳踢得究竟有多重,但那個被踢的宦人卻是咬著唇半點聲音也不曾發出,身子更是穩若磐石。
“蘇堇漫,本宮倒是想起來了,本宮不是曾讓你派人結果了她嗎?你倒是給本宮解釋解釋,為何她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曹貴妃許是氣急了,又往那宦人身上招呼了幾腳。
“都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該死!奴才當時的確派了人去,那人也的確將她打昏丟入井中了,隻是她為何還活著,奴才是真的……”宦人話未說完,便被曹貴妃一腳踢到了臉上,讓他未說完的話盡數被一隻綴了寶珠的繡鞋阻住。
“廢物!”
宦人表麵上維持著鎮定,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求娘娘饒奴才一死!奴才向娘娘保證,若有下次,奴才一定做得幹幹淨淨,讓娘娘再不會因那些上不了台麵的賤婢而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