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狀,“十七叔你是不知道,當時在霍府,分明是她先動手打了我的表姐的,可卻黑白顛倒,騙了所有的人,冤枉我的表姐。十七叔,她最會裝模作樣了,你千萬別被人騙了。”

薑明月站著也不辯駁,實則是有些看不上這些小伎倆的。

她甚至有些惡毒,如果有一天杜貴妃自己費勁心思想要讓自己的大兒子上位,最後卻毀在一雙疼愛的幼子身上,該是怎樣的反應。

想到這裏,薑明月的心裏越發順暢,甚至有些激動,血液中所有不安分因子都在叫囂,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杜貴妃和六皇子。

然後將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顧和輕輕拉開人的手,語氣有些淡淡的,“那日我剛好路過,看見了全部,明月沒有說謊。”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將顧寶曼和薑明月都驚訝到了,薑明月想,莫不是顧和已經看出了什麼?

“十七叔,你騙人!”顧寶曼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

一定是薑明月,表姐說得沒有錯,薑明月果然就是個禍害!這麼短短的時間,居然都蠱惑了她的十七叔!

她越想越覺得生氣,在薑明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將人推到地上,“都是你的錯!”

前廳內沒有鋪地毯,就這麼冷不丁地被推到地上,薑明月的手心都是發麻的。

忽然眼前一黑。

柳如姝心裏還是有些驚訝的,往常薑明月甚少同她往來,真要說起來也就是平日裏在老太太處能說上些話。

她笑意更深了些,跟人去了碎芳院。

剛進屋子就將屋子裏打量了一遍,她也在侯府呆了這麼多年,什麼好東西也都見識過一遍,可去了碎芳院的時候,仍舊忍不住暗自咋舌。

撫上座位下的緞麵她忍不住想,若是住在這裏的人是自己又當如何?以自己這般才情定是要比薑明月做的還要出色吧?

這到底啊,人與人之間還是不一樣的。

桑青上了清荷茶,素色白底的瓷器裏盛了橙亮的湯汁,裏麵蕩漾著幾片茶葉。

柳如姝輕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果然是好喝的。”

“也隻是普通的春茶,不過是讓人用香料熏了一遍,你要是喜歡這個味道的話,就讓人給你包一點帶走。”薑明月有心和人結交。

說來也是慚愧的,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沒有辦法像柳如姝那樣時時陪在祖母的身邊。所以她就想對人好些,算是感激了人陪在了老太太身邊。

“以後我再來討要一點吧。”柳如姝垂著眼簾,撥弄手上的銀手釧,“近日裏林姨娘為了佑哥兒的事情煩心,我也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卻也不該受了口舌之欲。”

提到林氏,薑明月大抵就明白了人來的意圖。

方氏的孩子沒了,現在成天躺在穿上,見人都說死佑哥兒害了他,就算是死也要人給自己一個交代。

她畢竟也有子嗣,地位也不低,可老太太下了心要護著佑哥兒,兩方就這麼僵持下來。

薑明月估摸著中間還有自己母親的手筆,更加不可能應聲,笑著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不往哪方麵說。

柳如姝到底是年紀小了點,沉不下氣,沒多久的時間,就自己提了,“姑娘最得侯爺和夫人的喜歡,若是在侯爺和夫人麵前說上幾句,柳姨娘也不用這般以淚洗麵了,我和姨娘一輩子都感激著姑娘的。”

怕是柳氏真的急了,都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薑明月不回答,看在人往日裏的那些情分還是提醒了人一句,

“這本就是父親房中之事,我又如何管得。不說是我了,就是老太太都是難插手的,現在也隻讓人不動佑哥兒。要說啊,老太太才是心腸好的,我們這些小輩,哪個是不歡喜的。”

她喝了一口茶,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要說啊,你是老太太娘家侄子的女兒,我是外祖母的孫女,都是一家人,以後應該常來往才是。”

陽光透過窗柩撒了一大把進來,薑明月整個人都在陽光裏頭,笑得從容淡定,卻給人一種很安定的感覺。

柳如姝看了人許久,笑了出來,“是我唐突了。”

嬈蘭挑著簾子進來了,笑著說:“姑娘,前頭敬親王妃來,夫人說讓你出去給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