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薑明月卻不擔心這些,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她的大哥能否在這場政治清洗中,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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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回到自己屋子裏的時候,腿上已經沒有了多少的知覺,趴在桌子上,想著連日來的遭受的事情,放聲哭了出來。
嬈蘭是和她住在一個院子裏麵的,聽見人哭,趕緊將手中的繡籮放了下來,忙著去捂住人的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隻以為你對小姐不滿呢。”
連日來紅玉也少了銳氣,將人的手扒拉了下來,“我現在還怕人說嗎,你也不瞧瞧小姐對我是什麼樣子的。我侍候了她多少年,沒有功勞總是有苦勞的吧,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別人的不是,不還是為了她著想,她就將我送到了教管嬤嬤哪裏。”
她扯著人的手,指了指外麵,哭道:“你看看那外麵,都是在看我的笑話呢!”
“誰讓你在她麵前搬弄了是非。”嬈蘭見人哭得厲害,也忍不住勸說,“若不是小姐的話,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哪裏還有現在安穩的生活。我們既是在她身邊的大丫鬟,代表的是她的體麵,理應更加謹言慎行,更加不能生出口舌的事端來。”
“等過一段時間小姐不生氣了,你說些好話賠罪,她不會怪你的。”
“我才不去的。”紅玉繞過她坐了下來,“我看你成天捧著她,也沒有見你撈到什麼好處,人家現在可正中用隔壁的兩個呢。”
她們隔壁住著的正是宛秋和桑青。
嬈蘭神色之間有著淡淡的失落,低著頭去扣手上的纏枝銀鐲子。不可否認的是,紅玉的話的確是戳到了嬈蘭的心坎裏去了。
不是沒有不滿的,半天訥訥做聲,“那也是命。”
紅玉神色動了動,隨手抹了兩把眼淚,去拉人的手,“我可是不信命的,就算是有,我也要逆天改命。憑什麼我們活該了就下人一等。”
她附到人的耳邊誘惑著,“嬈蘭,你真的就甘願嗎?”
“甘願如何?不甘願又當如何?”
“不甘願的話,總有人能夠讓我們如願。”紅玉塞給人一個紙包,“你同桑青的關係好,找個借口下到小姐的吃食裏麵。”
嬈蘭手一抖,根本不敢接,瞪大了眼睛,整個身子都在發顫,“你瘋了是不起,我要去告訴小姐。”
“你去說啊,說了我就告訴小姐,這件事情你也有份!”紅玉扯過人,威脅著,“你和我是住在一間屋子裏的,你看看小姐會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告訴了你,我不想好過了,你也討不到好!”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嬈蘭猶豫了,小姐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紅玉知道人被自己說動了,咬了咬牙,將藥包重新塞進人的手,告訴了她另一件事情,“這裏麵就是普通的巴豆粉,柳姨娘看不過小姐,想要教訓教訓而已。柳姨娘答應了,事情成功的話,就會幫我們向婦人討要了恩典,除了奴籍。”
“真的就是巴豆粉嗎?”
“我騙你作什麼。”紅玉軟了聲音,勸說著:“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放在你的麵前,難不成你想做一輩子的奴才不成!”
嬈蘭低下頭,不再言語,算是將這件事情默認了下來。
她心裏藏著事情,一連幾天做事情都有些恍惚。
桑青看著滾燙的茶水都從杯子的邊緣沒出了,人卻沒反應,趕忙推了人一把,將銅壺從人的手中奪下,“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做事情都心不在焉的,要是被張嬤嬤看見了,她一準是要說你的。”
嬈蘭的手上一片火辣,幾次都想要將事情說出來,可最終還是放下來,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沒有的,就是有些沒睡好。”
“我來吧,院子裏沒有事情,你就先去休息會吧。”桑青接過人手裏的茶,轉身出去了。
傍晚薑修玉和李氏回府的時候,就聽下人傳來了消息,方姨娘的孩子沒了。
兩個人匆匆趕到了方姨娘的院子,等見到了人,方姨娘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見到薑修玉的第一句話就是在哭,“侯爺,不是妾身無能啊,是有人想要害這個孩子。妾身的孩子啊,還沒有能夠出來就走了。侯爺,這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啊,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方氏眼淚和鼻涕都和在了一起,鼻頭通紅,樣子說不出來的狼狽,將一位驟然失去孩子的母親,演繹的淋漓盡致,薑明月幾乎都要跳起來給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