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見情形不對,低聲說:“快撤。”便轉身就跑,三個人逃竄在山林中。
敬親王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顧允之麵前,粗略一掃就知道人受了多重的傷勢。他心頭的怒火就像是潑了油一般高漲,要不是顧及一巴掌就將人打死,他恨不得直接上手。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能耐,看你回家怎麼和你母親交代。”
他麵色陰沉,交代手下的士兵要留活口之後,就讓人將顧允之抬走。
顧允之咬著舌尖,才沒有昏過去,“父王,定遠侯家的嫡小姐就在前麵,讓人過去接她。”
敬親王幾乎要被氣笑了,“行啊,現在還在逞英雄是吧。”
“派人去找她。”顧允之堅持,大有不答應他也不回去的架勢。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為人父母沒有不心疼的。敬親王立即派人去尋找。
顧允之心稍稍安定了些,隨即就混了過去。
敬親王帶著人直接走了,讓士兵將薑明月送到定遠侯府。
薑修玉得了消息,立即趕往回府,和眾人早早地在門口等著。李氏被丫鬟攙扶站在一邊,身後站著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她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幾乎是哭了一整個晚上,臉色蒼白,眼睛已經是通紅的。
已經是扶柳之態,柔弱地仿佛一點點重擊就能偶完全將人壓倒。薑修玉突然意識到,自己那個端莊冷靜永遠淡漠的妻子,也不過是一個需要依靠的弱女子。
當初娶李氏隻是奉了父母之命,成親之前也見過人一次,隻是覺得人身上清冷的氣質獨特,也是滿意的。
可那時的他年輕氣盛,相處久了之覺得人無趣,也納了很多妾。可他的妻子也沒有半分的不滿,甚至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好好教養出生的庶子。
李氏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能夠幫他管理好後宅的幫手,他隻要給人應有的權力和尊重即可。然而現在的他才發現,他似乎忽略了自己嫡妻許多。
他摟著人,“放心吧,敬親王府的人不是說了嗎,我們的明月已經找到了。”
李氏有瞬間的恍惚,接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我隻是不放心,那孩子從小就被慣,哪裏經曆過這些。”
她擦擦眼淚,“我們明月受了多少的苦,侯爺,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一定要讓害明月的人得到報應。”
“我知道。”說到這裏,薑修玉的聲音也有些冷,他的女兒豈能夠讓人白白欺負了!
說話間,敬親王府的馬車就過來了,薑明月活生生地出現在一家人麵前時候,所有的人鬆了一口氣。
李氏看著自家的女兒頭發散亂,臉上都是泥土和不知道被什麼劃出來的紅痕,衣服也髒得不像樣子,就像是拿著一把刀在她的心頭上不斷地剜肉。
這是她的女兒啊,才七歲的年紀,她自認沒同誰有過節,是那個歹毒的人要下這樣的狠手。
她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哽咽著不斷摸人的頭發,聲音幹啞發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薑修玉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但還能記得自己的身份,向來人拱手,“敬親王於薑府已是大恩,今日不方便,等明日我一定帶著家人上門道謝。
來人連忙彎著身子,“想必小姐也受了驚嚇,我們也不便打擾,就先告辭了,請侯爺見諒。”
薑修玉也無心和人客氣,禮貌地謝過之後,就扶起了嬌妻弱女,一行人去了碎芳院。
丫鬟們早早地得了消息,備了熱水,李氏親自替人洗漱。
先前看得不仔細,等在明亮的燈火下一看,隻看見人奶白的身子上,全部都是淤青和劃痕,幾乎看不見一點好的地方。
李氏眼眶又是一熱,輕輕問人,“疼不疼?”
薑明月知道人內疚,安慰著:“不疼的,顧允之比我傷得重多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人的情況,焦慮的同時還隱著擔憂,“要不是他的話,女兒這次都是不能回來的。母親,我們明天就去敬親王府,我想看看人。”
“好。”李氏一口答應下來。
她現在滿心都是女兒,現在人平安歸來,就是叫她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她拿了最柔軟的帕子替人擦洗身體,每每看見上麵的傷痕,心裏都是一陣抽疼。等沐浴結束後,又拿了玉肌膏給人抹上,千金難求的東西此刻也成了不值錢的,李氏用起來沒有絲毫的心疼。
等簡單穿戴好,她就抱著女兒出去了。
今日之事還有許多的疑問沒有解開,他們必須要知道,是誰居然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