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個呆子!”顧寶瀾轉身就拉著薑明月離開。
留下薑成朗在原地一臉茫然,他做了什麼,怎就好好地被人罵作是呆子了?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顧寶瀾讓丫鬟在後頭遠遠地跟著,歉疚地朝薑明月賠禮,“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顧寶曼會突然去那個地方,要是知道的話,我絕對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那個地方。”
“我早就不記在心上了,再說了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你也莫要自責才好。”薑明月安慰人。
人生本來就有那麼多的意外,哪裏能件件事情都推到別人身上。
顧寶瀾低下頭,聲音有些低落,“這確實怪我,你三哥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你也知道,他一直在生我的氣,就算是我想和你說說話也是擔心的。”
薑明月依舊是笑著的,話語平淡,“我三哥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成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在戰場廝殺,錚錚鐵骨以守護這浩浩山河,又豈會因為這一點小事生氣。”
“你,你三哥真的想上戰場?”顧寶瀾的聲音有些飄渺,明明自己的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可還是執拗地想問個明白。
她出身天子之家,看似榮華卻依舊有許多自己不能掌控的東西,比方說她的夫婿要因尚主放棄大好前程。
但凡是有些血性的男兒,又怎肯尚主庸碌一生。
薑明月忽然有些不忍心,這種事情她本是不該管的。若是兩情相悅倒是沒有什麼,可若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的戲碼,她的三哥該要怎麼辦。
就因為承受了一份不知曉的感情就要放棄自己從小堅持到大的夢想嗎?
這樣究竟哪個更加殘忍些?
“是啊。”
顧寶瀾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遠處的風吹起裙擺,聲音都揉碎在溫柔的風裏,“是啊,他以後也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的。”
眼淚一顆顆的湧出,她依舊笑得好看,“日後他若成了一個大將軍,我定是要看著他凱旋而歸的。”
薑明月輕輕撇過頭去,從顧寶瀾的身上,她莫名地想到了另一個人。
喜歡一個不能在一起的人究竟該有多麼絕望,懷著這份絕望繼續守著又該要有怎樣的勇氣。
薑明月陪了她一會,等人先去整理著裝的時候,她繞過身後由藤蔓纏繞的木架,“恭親王?能出來一見麵嗎?”
顧和從裏麵走出來,長身玉立,溫潤如舊,“你怎知道是我?”
“氣味,方才我聞到了茶花香和墨香。”薑明月笑眼彎彎,“你的書房裏種著許多的茶花,又習慣用鎮南產的軟墨,我便猜是你。沒成想,就給我猜到了。”
“是我唐突了。”顧和半蹲下來,與薑明月平視,深邃的目光中帶著些探究,笑意卻不曾有半分的消減,“有時候真覺得你過於通透了,通透的不像個孩子了。”